我看过去,是李仙仙。 她居然和自己穿着同款粉格纹裙。 四目相对,眼里俱是震惊,李仙仙先一步反应过来,疾步过来就拆开了我和言亦川。 她故意挽紧了言亦川,笑得灿烂:“你别说,这到了县城就是不一样,洋裙一穿都能掉金龟婿了吧?” 我愤怒反驳:“我不是你!” 话没说完,言亦川就拽着我就走:“跟我回村。” “我不回去!” 我不肯走,和他拉拉扯扯闹出了动静,不一会儿引起路人围观。 黄金大饭宫在一条街上。 言天雷听着声赶了过来,见是我和言亦川松了口气。 “堂哥,你跟言初姐在这儿吵什么呢?” 言亦川却被‘言初姐’这个称呼刺了一下:“你叫她什么?” 言天雷笑着回:“言初姐啊,你们都好聚好散离婚了,闹成这样不好看。” “这样我做东,请堂哥赏个脸去我跟言初姐打工的黄金大饭宫吃个饭,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言亦川目光骤然一冷:“你在黄金大饭宫打工?”7 我直接承认:“是,我在那里当服务员,我挣自己的,吃自己的。”不丢人。 抬起头大喇喇迎上言亦川的蔑视目光,有底线便也无所畏惧。 哪知言亦川却突然开口斥责我:“原来你是攀上傅知州了!” “傅知州?” 我不解,那是谁? “傅知州是我表哥呀,他现在就是黄金大饭宫的老板,小时候跟我回奶奶住过,还跟言初姐你玩过泥巴呢,你忘了?” 我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搜寻,才依稀找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是真忘了,没言天雷提醒绝对想不起来。 言亦川却像是找到了关键证据,通身散发着寒气:“怪不得你舍得什么都不要,原来你跟傅知州勾搭上了,他是县里的老板,有钱。” 随后又是一声冷笑:“不过他知道你为我生过孩子吗?” 我差点站不稳,他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 大脑一白冲上前重重扇了言亦川一耳光:“你无耻,言亦川,我看错你了!” 心碎成无数瓣,转身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流下。 抹泪跑走。 …… 我一气之下哭着跑回了员工宿舍。 我能接受言亦川说我没文化,因为之前我确实没念完学。 可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红口白牙侮辱我的人格? 此刻,连带着以前对他的喜欢,都变得廉价又可笑。 奶奶说,人活一口气,得自尊自爱。 抹了把泪,我止了哭,那个男人不值得自己再流一滴眼泪。 等考上大学,我就彻底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看到言亦川和李仙仙! 日子照常过,我继续在黄金大饭宫做服务员攒钱一边等高考放榜。 这天上午,邮递员高喊我的名字,送来喜报:“言初!言初!你考上了,你考上京市大学了!” 一条街的人都来围观,我连服务员工作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去迎。 双手接过录取通知书,热泪盈眶,考上了,真考上了! 奶奶您看呐,您在天上也会欣慰吧? 转眼,一个夏天过去,开学的日子到了。 我带上所有行李来到火车站。 候车站里,人声鼎沸。 有人凑在一堆讨论时事。 “唉,最近好多火车站出事了,杀人抢劫啥的,可吓人了。而且那伙歹徒好像到现在还没抓完,可别让咱们碰上了。” 我随便听听,看了眼自己车票,241次列车。 北上京市的火车,安保措施都足些,总不能的。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也有些打鼓。 但随着大喇叭喊:“241次列车乘客请尽快上车!” 我毅然决然踏上列车。 …… 当晚,养殖场旁的屋子。 言亦川结束一天工作,疲惫坐在藤椅上听收音机里新闻联播。 悠悠晃着,不知怎的想起言初愤恨的那记巴掌。 抚了抚被打的脸,隐隐还有些疼,怒气上头的话确实伤人了。 当时怎么就会那么生气呢? 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竖耳听起新闻播报—— “据最新消息,今日从平阳火车站开出的241次列车在途中遭遇不法分子绑炸药逼停。车内满载着秋季入学新生,目前警方正展开积极救援……” 第10章 大学录取新生? 言亦川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很快他又打消了没能成型的念头,不会的,言初考不上的,就算考上了也不可能够得上京市的大学。 她只是一个初中辍学的半文盲而已。 他又安心躺回了藤椅上面,闭目养神。 翌日一大早,言妈喜笑颜开来找言亦川,商量起婚事。 “亦川,刚才李司令来信了,说你之前找人给我办的寿辰宴真不错,你和仙仙的婚礼也按那个规格办!” “结婚?我跟她结什么婚?” 言亦川浓眉一皱:“妈,我不会和仙仙结婚的。” 言妈立刻提高了音量:“你天天跟她在一块,为了她你把婚都离了,你不跟她结婚,谁跟她结婚?”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言亦川一口否认:“我不喜欢她,她说她在城里受到排挤,精神压力大到快疯掉,我才配合她给些温暖而已,毕竟她曾经也对我的照顾有加!” 他提起之前上学,因为通宵达旦念书犯了低血糖。是李仙仙每天默默给他送饭。 言母嗤之以鼻:“李仙仙?你记错了吧!” “她上学那会心比天高,对谁都瞧不起,怎么会给你做饭?那是言初那个蠢丫头给你放的,我见她是为你好,所以就没阻止。” 言亦川如被雷劈:“那我有次不小心掉大坝里溺水,我亲眼看着李仙仙跳下来救的我!” 言母摇头摆手:“她哪是救你,是去看热闹脚滑摔了下去,是言初那个蠢的,豁出命救的你,自己都快不行了,还拼了命拉拔了李仙仙,差点没给她淹死!” “她真是死蠢死蠢!幸好离了,不然以后咱家后代都跟她一样蠢可怎么了得!” 言妈越说越来劲,一口一个好儿子的劝。3 “别想那么多了好儿子,你现在有钱了,李仙仙因为钱来找你也是好事,她爸是司令,你当司令女婿不亏!咱家算是彻底翻身了!” 言亦川再也听不下去! 李仙仙竟然骗他,她骗了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他大踏步冲了出去,迎面撞上来找他的李仙仙。 她兴奋地挽着住言亦川胳膊:“阿川,你也知道了是吗?咱俩婚礼下周就举行!” 言亦川面色阴冷,一把将手抽了出来。 “抱歉,我不会娶你。” 李仙仙笑容立刻消散,慌了神赶紧追了上去:“为什么?怎么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言亦川头也不回,再没有一丝怜悯。 “没必要,我也不在乎,以后少联系。” 当天,他就赶去了平阳县城。 直奔黄金大饭宫打听,却发现正暂停营业,重新装修中。 言天雷也不在,傅知州也找不到联系方式,言亦川无功而返。 也不知怎的,养殖场突发瘟疫。 他忙着找兽医寻方子救治和防疫,忙活了一个多月,损失惨重。 看着陡然空了一大半的场子,言亦川恍惚想起当初和言初一起开荒垒圈的场景。 外围的篱笆是她亲手造的,每一条猪槽都是她一遍又一遍冲洗的。 那段日子是想都不敢想的苦、脏和累。 好几次他都想放弃,是言初鼓励。 她抹着额头晶莹的汗珠,露出大白牙笑着看他:“阿川,等猪长大了,大猪生小猪,小猪长大再生,不要一年的功夫咱们圈都住不下了!” “到时候咱们有钱了,我想给你生很多个大胖小子!” 温馨犹在眼前,言亦川暗叹了口气。 等处理完最后一批瘟猪,他要去平阳县城找言初把误会说开,是他错了。 想着他背起装满酒精的喷洒,继续给场子消毒。 正热火朝天干着呢,这时养殖场里来人了。 “同志,请问你是言亦川吗?” 言亦川动作一顿,转头看去,是两个警察。 他放下喷洒走过去,掏烟递上:“我就是,你们是来检查瘟疫情况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