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打算顺着太后的话走,“夜深了,太后好好休息,儿臣改日再来请安。” “你去吧,哀家知道自己老了,只求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保重身体,莫要辜负了先皇。” 莫要辜负了先皇,还是莫要辜负她? 皇帝不屑的鼻音隐没在呼吸里,终究还是按下心里的厌恶,往回挪了挪屁股。 敷衍着说了几句虚与委蛇的话,静等太后开口。 太后眼里尽显得意之色,“珩儿的身体可好些了?” “劳太后挂心,好多了。” 太后:“那也就不枉费贤妃以血入药,每日替他拜佛祈福。”太后瞥一眼皇帝,“此事真相扑朔迷离,哀家以为决计不会是策儿所为。” “皇室手足相残,是要被世人诟病,皇帝还是要三思才行,莫要让自己的子嗣蒙受不白之冤。” 她后面的话,皇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满心只有:这破玩意儿,我珩儿也喝了?! 第158章 不想嫁了 宗人府内,江策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内。 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皇上的命令还没有下来,因此他的待遇还算不错。 侍卫到点送餐进来,江策一个翻身下了床,“父皇查出真相了吗!有没有说要放我出去!” “二皇子,这不在属下能涉及的范围内,属下实在不知,还望二皇子恕罪。”侍卫放下餐盘,一一将菜品摆好,垂头退了出去。 江策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 他现在被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连送餐的人也次次不同,想收买个替自己打探消息的人也不行。 内心的煎熬早已折磨的他几近崩溃。 他现在如同青天白日里的睁眼瞎,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却任何办法都没有! 江策不知道,他掀翻的将是他在宗人府最后一顿能入口的饭菜。 这天之后,不知为何宗人府便将他从单独的屋子里迁了出来,关进了宗人府地牢。 地牢空间狭小,吃饭如厕都是在一个格子间里解决,不仅如此,每日的一天三顿改成了两顿,还变成了残羹剩饭。 屎尿相伴,难以下咽! 短短几天下来,他就被折磨得不成人tຊ形。 侍卫送饭也从之前的小心伺候,变成直接伸手一倒。 “你们竟敢这样对本皇子!叫你们府丞来!”江策拼命抓住侍卫伸进来的手,“我要告诉父皇,你们虐待皇嗣!” 府丞还真被他给喊来了,宴会上下毒之人据说已经抓到,就是御膳房一名御厨。 但凡心里清亮一点的,都能看出,这就是个替罪羔羊。 同时皇帝处罚的旨令也降下,就冲这责罚,说不是江策下毒,谁信呐。 府丞冷眼斜睨,“来人,将咱们二皇子绑起来,小心点,别伤了其他地方!二皇子得罪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皇子!我是……”江策如杀猪般地嘶吼,奈何他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绑在了架子上。 一个侍卫拎着烧得通红的炭盆进来,烙铁在里面搅了搅拿出来,烙铁前头“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子。 “你们要干什么!” 烙铁不偏不倚,落在了江策的命根子上。 “啊——”一声起来的惨叫响彻牢房。 乾清宫皇帝垂手站在书架前,听身后公公回禀:“按皇上的吩咐,二皇子已被送出京城。” “很好,下去吧。” 宴会一事就是个由头,儿子敢给老子带绿帽子,而且这个老子还是九五之尊的天子! 没要他的命,就已经是顾念亲情了! 还敢妄想太子之位! 至于柳如烟…… 正沉思着,听见门口太监进来通传:“皇上,柳答应来了。” 柳如烟站在门外,嘴角的笑意无限延伸。 皇帝摘了江策的黄带子,还将他扔到大凉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苟活。 原本还为着江策的事着急上火,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底气,也就用不着什么江策了。 贤妃连找了她几次,都被她以身子不适给搪塞回去。 她如今确实是身子不适,想到这,柳如烟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被公公迎进门去。 —————— 日子一晃到了四月,科举考试放榜了。 顾宴兮完全是被姜氏逼迫,中了进士姜氏倒是挺意外,更让人意外的,是一向厌学贪玩的顾乘风,中了榜眼。 最在意料之外的,是顾瑾言榜上无名。 庄姨娘一开始还好,可架不住钱姨娘总在她耳边絮叨,心中渐渐也生了闷气。 府中两人榜上有名,姜氏立刻写信派人送去边关,接着大摆宴席。 自那之后南筝便整日泡在练武场,为不久之后的武举准备。 招兵要的都是男子,她身为女儿身,几乎是不可能。 虽说往年参加武举的也都是男子,但没有条例规定,因此她唯一的出路便是武举。 在这之前,她得先将春木给嫁出去。 丫鬟要出嫁需得在主子成婚之后,有幸的主子开口方可嫁人。 但她这辈子是不打算再嫁,总不能让春木跟着她成了个老姑娘。 何况她现在和徐来两人,郎有情妾有意,把她嫁出去,正是时候。 从练武场回来,春木就已经打好洗漱水,找好干净衣裳。 南筝赤身坐进浴桶,每次练完这样泡上一泡,浑身酸胀就都消散了。 “姑娘,水温怎么样?”春木撩起袖子,帮她擦拭身体。 算起来,春木如今已经十八了。 “你和徐来最近怎么样了?” 春木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羞红了双颊垂下眸子不言语。 南筝感受到她停下的动作,在水中转过身,“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对我一直是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 “我在原来给你准备的嫁妆上,又给你添了一间铺子和一套凤冠霞帔。” “铺子能让你日后吃喝不愁,不必处处伸手,你是我的人,出嫁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姑娘……”春木咬得唇色发白,内心有股暖流,所及之处皆是酸涩。 想到真的要离开了,她却又生出万分不舍。 湿漉漉的手从水中拿出,提着裙摆跪了下来,“姑娘,春木不想嫁了。” “胡说。”南筝站起身,哗啦一阵水声,溅起的水花湿了春木的裙摆。 “你嫁出去,可以时常回来看我,这就是你的娘家。”南筝撩起搭在旁边的衣裳裹着从水里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春木只觉得眼眶泛酸,喉咙不自觉地开始抽噎,她何曾这样失态过。 只不过人在感激时,往往会忍不住。 “奴婢走后,夏禾那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