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听她说完,神情严肃:“孙大夫,山路不好走,还随时发生倒塌,你真的决定要去?” 孙兰莺神色坚定,郑重点头:“想好了,我们快去快回。” 副将犹豫一瞬,便没再多说。 …… 两人坐上木船,身侧的洪水越来越急,一片浑黄。 本来三个时辰的路,因为洪水,硬是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到。 城南破败的房子已经被淹没,将士们背着百姓,有序的进行转移。 孙兰莺跟着副将一路来到一处木屋处,一进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给伤者做简单的包扎。 是祁寒临! 原来他刚才离开,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 孙兰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祁寒临察觉到什么,朝两人看过来,但只是一瞬,就收回视线。 经过他的救治,伤者的烧已经退了,没有生命危险。 孙兰莺随即为其他灾民们诊脉,分发药物。 祁寒临看着滂沱的大雨,吩咐将士们将这的灾民转移。 小屋中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听从着安排,努力抓住那一丝生的希望。 祁寒临独自站在门口,只留下了一个挺拔的背影,背上不断涌出的血洇红了衣衫。 孙兰莺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犹豫了瞬,她走上前问:“你背上的伤口好些了吗?”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沉默。 她犹豫了顺,还是试探性的问:“你既然决定独自来救人,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祁寒临语气疏离:“没必要。” 不必。 与她无关。 没必要。 孙兰莺想着他给出的每句回答,都简短到不多说一个字。 她强压下发酸的情绪,哑声开口:“那什么是有必要的?你这样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那又与你何干?”祁寒临沉声打断,语气里满是讥讽,“你有什么资格来告诫我?” 孙兰莺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了吗? 孙兰莺开口想解释,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就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波涛汹涌的洪水瞬间就冲塌了岌岌可危的木屋。 霎那间,惊慌和尖叫声充斥着。 祁寒临反应迅速,冲过去紧紧护住还未转移的妇孺们。 一阵冲天的洪花朝他侵去,他整个人都被冲到了坚硬的木头上。 背部的伤口又裂开了,tຊ浑浊的洪水都染上了红。 吃痛间,他睁开了眼。 看着一道道纤瘦的身影挡在他面前,被洪水裹挟,在浪潮中浮沉。 几圈拍打下来,就不见了踪影。 祁寒临瞳孔骤缩,嘶声大喊:“孙兰莺!” 第8章 浪潮中几轮拍打,孙兰莺被冲进洪水里,他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 只觉得全身无力,意识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难民营中。 营外人声嘈杂,孙兰莺四肢麻木,强撑着坐起,一阵头晕目眩,又将她跌回榻上。 下一秒,门被推开。 孙兰莺探头看去,就看见了一脸疲惫的祁寒临走了进来。 见她苏醒来,他出口就是冷声责备:“逞英雄很伟大吗?你如此不惜自己的生命,不自量力!”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难受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沉重。 “寒临,你在哪?”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重。 闻言,祁寒临毫不犹豫离开了房间。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怀夕,青阳城洪涝还未退去,形势危险,你怎么来了?” “嫂子是担心将军吧,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多谢嫂子带来的物资,有了这些,城中百姓生活就有着落了,你真是菩萨心肠。” …… 听着这些话,孙兰莺心尖一阵阵泛着疼。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脑海里又不断响起那日在京城的那顿食不下咽的饭。 突然间,她心中燃起一股冲动—— 她起身下床,走向屋外。 来到门口,就见祁寒临和江怀夕并肩站在物资旁。 女人细心给男人擦去额头汗水,声音轻柔:“你确定要跟我去发放物资?” “孙小姐还生着病,你就这么走了能放心?” 听到自己的名字,孙兰莺脚步顿住。 她想到那个被祁寒临留下的玉佩,会不会,对她还有一丝柔情。 正想着,雨声淅沥下,她听到了祁寒临的回答:“她与我和干?”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她愣在了原地。 心口生疼。 她原以为,他留着那个玉佩,是因为对她有几分情意。 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 越想心里的痛就越深,她踉跄几步转身回了屋。 刚回屋,就看到同僚来找她:“孙大夫,圣上口谕,贵妃昨夜突发恶疾,让你尽快启程回京。” 孙兰莺愣住,半晌才开口:“那祁将军也要回吗?” 察觉到同僚迟疑的目光,她连忙解释着:“青阳城洪涝还未退去,我们走了这些灾民该怎么办?” 同僚笑着摇头:“祁将军回留下继续救治灾民,你的位置她的未婚妻江小姐会补上。” 孙兰莺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脸上的笑容苍白又僵硬:“我知道了。” 同僚离开后,孙兰莺一个人收起了自己的行李。 最后,在祁寒临和江怀夕出发去发物资前,先一步离开了青阳城。 …… 回到京城,孙兰莺当晚就去了叶贵妃的寝殿。 好在救治及时,胎儿和贵妃都没有无恙。 之后,孙兰莺一直在自己的诊铺,为百姓看病义诊,有事一天下来连饭都顾不上吃。 而那些烦恼和心痛,也就通通被抛在脑后。 这天,她忙的头晕眼花,关了铺子打算回家,街市上却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大喊:“请大家去城中药铺找孙兰莺大夫,我家老爷快不行了!” 闻言,孙兰莺立马挤了进去。 可下一秒,瞳孔就骤然紧缩。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竟是她的父亲! 第9章 孙兰莺脑袋嗡嗡作响,她死死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吩咐家仆疏散人群,让周围空气流通。 然后,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给孙父施针抢救。 她手心颤抖,面对至亲,差点针错穴位,经过一个时辰后,孙父终于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爹,你吓死我了。” 孙兰莺紧紧抱住父亲,泪如雨下,搀扶着孙父回了府。 …… 三日后,病榻前。 孙兰莺看着孙父苍白的面孔,始终不敢相信父亲身子骨早就踏入了鬼门关。 “孙大夫,你我同为医者,我不忍瞒你,孙老如今病入膏肓,唯有‘金灯花’方可救命。” “可陛下上月将此药赏赐给了骠骑将军祁寒临。” 这话站在她的耳畔一遍遍重复着,突然,头上一沉,一只冰凉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孙兰莺抬眸望去,撞进了父亲慈爱的眼:“兰莺,别哭,爹没事。” 孙兰莺眼眶一下就红了:“爹,都怪女儿,对您关心太少,没有注意您的身体……” 孙父摇了摇头:“是我有意瞒你,不怪你。” 孙兰莺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治好您!” 等孙父睡着后,孙兰莺就去了祁府。 就算祁寒临再不想见到自己,她也要去求他救父亲一命。 将军府外。 孙兰莺刚到,就看到从青阳城返回的祁寒临骑着骏马回来。 “祁寒临!” 祁寒临刚下马,一回眸就对上了孙兰莺通红的眼。 她把姿态放的很低:“我爹爹病了,只有金灯花可以救他,求求你,把它给我,好不好?” 孙兰莺满含希冀的看着眼前一身铠甲的男人。 祁寒临只看了她一眼,就冷冷出声:“孙兰莺,你如今已经恶毒到诅咒孙老来博取同情吗?” 闻言,孙兰莺心口一滞。 她呆呆的看着祁寒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颤声解释:“我没有。 他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出手相救,怎么唯独对她这么残忍。 似是想到什么,孙兰莺再次祈求:“我知你因三年前的事怨我,我可以离开京城,永不回京,只要你能把金灯花给我救我爹的性命!” “祁寒临,我求求你了……” “我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祁寒临紧蹙的眉心中满是不耐,“你是听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