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劈般伫立原地,脑中嗡鸣一片。
敲门的手滞在半空,始终落不下去。 心痛如绞间,我才发现自己竟连一个推门而入的身份都没有。 房间内随即传来衣物摩挲声,依稀夹杂着江涯不稳的呼吸。 江涯当初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与叶殊只是行表面功夫。 结果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与她行夫妻之实。 难怪,要喂我喝下忘记一切的符水。 这若是以前的我知晓了,眼里只怕容不得沙子。 里面娇喘声更甚,欢愉中又夹杂着些许痛苦。 我再没勇气听下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直到出了别院,江涯的呼吸,叶殊的娇咛都仍犹在耳。 心底翻涌的情绪却不知是悲是恨。 这一晚,伴随着撕裂的头痛和心口的窒息沉闷,我睁眼到天明。 不管灌下多少苦茶,都压不下自心底涌上的那股恶心。 “明遥。” 天光大亮时,门外响起江涯略微沙哑的声音。 我的手微微发颤,几乎不可控地想着,他昨日是否也像这样唤着叶殊的名字。 江涯神情自若推门而入,仿佛昨日之事不曾发生过。 “林小姐前日都与你说什么了?” 他在担忧,生怕林青竹跟我说了,我和他是夫妻。 我紧攥着茶盏慢抿了口,苦意顺着喉管淌入心底:“没说什么。” 江涯闻言似是松了口气,在我对面坐下。 他眼下泛青,双眼血丝密布,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见我望去,江涯抬手按了按眉心:“没说什么就好。” 动作见,他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上摇晃。 我顿时愣住了。 江涯向来只着素色。 曾经我缠着他,想要在他的手腕上系一个红色的平安扣,被他拒绝了。 如今这代表姻缘的红绳,又是从何处来的? 注意到我的视线,江涯表情凝固了一瞬。 随即收手回袖,盖住那根红绳。 他不说,哪怕心口像是有蚂蚁在啃噬,我也已经不想再问。 毕竟左右,不过是叶殊送的。 江涯轻咳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声通禀骤然打断。 “国师大人,门外云止神医求见,说可为叶姑娘诊治。” 听见这个名字,江涯脸色骤冷:“是你的意思?” 他平素最不喜云止。 因为以前我带兵出征时,云止拒绝了做御医,毅然决然跟随我做了军医。 那时他对我说:“与其在宫里伺候贵人,不如多救治些浴血拼命的将士来的有成就。” 他的医术高超,从鬼门关救回了无数重伤濒死的兵士。 然而在我卸甲归田后不久,他竟也离开了军营。 后来听闻他在京城最大的医馆万和堂坐馆行医,与国师府只隔了几条街。 我对着江涯点了点头:“雪参既不起作用,让他来给你师妹诊治,不是更多一分生机吗?” 江涯却不信,话像刀子似的往我心口扎:“他和你相熟,又怎会尽心医治我的师妹!?” 时至如今,我算是明白了。 为何我和江涯数年的夫妻情谊,还是会因为叶殊吵架。 因为只要事关叶殊,江涯便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好似全然忘了,我也曾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妻子。 我放下茶盏,声音发颤:“你若不愿,也大可让云止离开。”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 许久后,江涯妥协。 但他还是要拉着我一同前去,防备模样好似我是什么恶毒至极的人! 一入叶殊房中。 我便看见,云止一身青衫面容俊雅,正为叶殊搭脉。 “叶姑娘所中之毒名为‘牵机’,非独门解药不可,否则即便耗尽天材地宝也是徒劳无功。” 江涯面色阴沉,眸中是死寂般的冷怒。 见他如此模样,云止收了脉枕,语气淡淡:“国师大人莫急。” “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就能找到解药。” 云止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我的神情,继而又道:“而此毒,唯有东都叶氏能研制。” “据我所知,叶殊便是东都叶氏的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