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怕死的时候,骨头便硬了。
君北柯紧紧盯着她,眼中似有什么在汹涌。 贺南汐看不懂,也不想懂。 她移开视线,声音喑哑:“我回来了,请如约放过我的父皇。” 君北柯冷着脸,周遭无人敢说话。 好半晌,才听他冷声下令。 “上来,回府。” 无人察觉,君北柯的声音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表现得过于平静,贺南汐有些许的诧异。 君北柯的心思她从来都看不透。 回到府上。 君北柯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拖进房中,气息倏然逼近。 “为什么要逃?” 看着这双疲惫地布满红血丝的眼,贺南汐只是冷笑。 “首辅大人,谈何逃字?此处从来就不是我的容身之所。” “我待在这里,既无名分,又无自由,不是吗?” 君北柯喉间一紧,竟一时无言以对。 贺南汐试图推开他,却被逼得更紧,男人的气息几乎将她包裹。 君北柯哑声问:“你想要名分?” 贺南汐反问:“你能给?” 四目相对,对方的呼吸逐渐加重。 君北柯沉了脸色。 “我的妻子不会是你。” 贺南汐当然知道。 她脑海里便想起那日所见,吕晴婉的牌位上所刻——爱妻吕晴婉之墓。 君北柯所爱之人,一直都是吕晴婉。 “小人自有自知之明,身份低贱,只能做个通房。” 贺南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主动凑上去吻君北柯的唇。 说话间,手摸索着去解君北柯的腰带:“大人,你把我留下,不就是想要伺候吗?伺候得好了,是不是可以收我为妾?” “闭嘴!” 下一瞬,君北柯猛然将她推开,剑眉紧蹙。 目光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以及厌恶与反感。 “你怎么如此低贱!” 君北柯铁青着脸,甩门而去。 目的达成,贺南汐眼中讨好消失殆尽。 狠狠啐了一口,她就是故意如此膈应君北柯。 她比任何人都觉得恶心。 她这么低贱,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他是不是忘了,是谁逼着她跪下求饶,是谁逼着她上台卖身? 一次次在鬼门关徘徊,若是不放低身段,她早就死在君北柯手中。 事到如今,却来怪她廉价低贱。 贺南汐又一次被软禁在院中。 门口的护卫换了人,比离开前更多。 侍女也全都换了新的人。 贺南汐问:“之前在这的人呢?” 侍女畏畏缩缩,不敢抬头:“都、都被杖毙了……” 贺南汐一愣,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君北柯就是个疯子,与他扯上关系,就等同于失去了作为人的身份。 与任由主人差遣的畜生无异。 她贺南汐亦是如此。 是生是死,全凭君北柯开口。 君北柯似乎近日里很忙,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浑浑噩噩过了三日。 贺南汐整日无所事事,日上三竿才醒。 这日,清晨就被喧闹声吵醒。 此屋偏僻,却也能听到前院一片喧哗。 贺南汐问侍女:“今日是什么日子?” 说话间,贺南汐拉开门,便看见了入目的大红之色,贴着红色“囍”字的灯笼高高挂起。 侍女答说。 “今日是首辅大人的娶妻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