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心疼从前tຊ的我自己。 被随意搁置在角落,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家人。 这时,大门忽然打开,姜沄从外面走了进来。 爸爸语气不善,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到什么解决办法?” 姜沄一挑眉,直接怼了回去。 “别跟我大呼小叫的,还真把我当你女儿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原来如此,只是他们这般相像的性子却不是一家人,我多少有些失望。 爸爸一怔,耐着性子道:“行了,宋家的好处你没少收,把解决办法告诉我。” 姜沄勾唇笑了笑,却仍是胸有成竹。 “这有什么难的,直接把她关到精神病院就是了,反正疯子的话不可信。” 末了。她又开始埋怨起来。 “还有,你们那劫匪也太不专业了,自己被抓了不说,段亦凌还没死成呢。” 居然是姜沄要杀了段亦凌,我不可置信看着她,只觉得她的脸渐渐扭曲。 爸爸听着,却是毫不在意。 “到时候再杀一次不就好了。” 他的语气轻飘飘,讨论的不像是一条人命,是冷血到了骨子里。 姜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驳道:“他牵扯到绑架案,现在被警察守着,哪有那么容易。” “行了行了,再想办法就是了。” 爸爸不耐地摆摆手。 “真不懂你,非要杀了他做什么。多此一举。” 姜沄听罢,却是冷笑。 “你懂什么,我跟段亦凌从小一起长大,可他居然爱上了别人,还寻死觅活的。”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我,我连个神经病都比不上吗?” “这么侮辱我,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第33章 她的话如同雷音贯耳,我愣在原地,只觉得荒唐。 竟仅因为这个,就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她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实在可惜,这般狠毒的心肠,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心中怒气渐生,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时,却忽地想起自己刚刚背上的债务。 一亿亿巨款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瞬间清醒过来。 有些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离开了宋家,一路回到了医院。 护士们正围在一起聊天,我路过时,却听见了段亦凌的名字。 “听说了吗,昨天进抢救室的那个人,居然还救回来了。” 另一人很是意外。 “真的假的,那一刀都捅到心脏了还能救回来呢?” 那个护士点点头,肯定道:“没捅到心脏,差一点点,但他本来都没求生意志了,回天乏术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活了。” 另一人啧啧感叹:“这也太神了,那他现在在哪呢?” 那护士想了想道:“不在重症监护室,但也在单人间躺着,还没醒呢。” 我连忙朝着单人间赶去,一间间房看着,终于找到了段亦凌。 他仍是躺在床上,带着硕大的呼吸机,身旁的心电图有规律地跳动着。 我凑近一看,却见他脸色苍白,微微蹙着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细密地汗珠从他头顶滑落,我心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想拭去那汗珠。 却不料手刚触碰他额头的瞬间,忽地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时,我却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一座桥边。 此刻已是深夜,除了惨淡的路灯,桥上一辆车都没有。 桥上站着一个人影,望着桥下汹涌而过的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正要飘过去,却见他举起手,将两张纸从桥上扔了下来。 我稳稳接住,却发现一份是退学申请,一份是死亡通知书。 上面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段晓薇。 这是段亦凌妹妹的名字,我从前在姐姐嘴里听过许多次。 我看着两张纸上一模一样的日期,心中是无尽的苦涩。 原来对方都已经退学了,姐姐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抬眼看去,桥上的那个人,赫然是段亦凌。 他垂眼看着那滔滔江水,眼中却是如死般的沉寂。 像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段亦凌闭上眼,从护栏上翻了过去,直至落入江水里。 速度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我冲上前想去拉住他,手一伸,却只触碰到了空气。 我是个幽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入水底。 心底忽然传来丝丝缕缕的心痛,我闭上眼,再挣开时却又回到了病房里。 一切如旧,心电图有节奏地跳动着,让人安心。 可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却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是梦境还是回忆,如果能选择,我希望那只是个梦境。 若是回忆,我不敢想象段亦凌当时经历了什么。 绝望地跳江,最后却没死成,只能一个人强撑着活下去。 我的心情沉闷地有些喘不上气,回头看去,却见段亦凌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我们四目相对,就好像他真能看得见我一般。 第34章 空气仿佛凝固,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我愣愣看着他,他也定定望着我,可那呼吸机挡着视线,我看不见他眼中流转的情绪,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我。 想着,我往旁边挪了挪。 段亦凌却并未移开视线,仍是盯着我方才的位置。 我回头看去,见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 他不是在看我。 我心底闪过隐隐的失落,回过神来,却见段亦凌强撑着要去够床头的呼唤铃。 他昏迷刚醒,此番实在是吃力,我思索片刻,直接帮他按了铃。 灵异事件就灵异事件吧,总比他不小心再受伤了要好。 护士来得很快,一同进来的还有警察,询问他当初绑架的事情。 “段先生,当时绑你的一共有几个人?” 段亦凌摇摇头:“很多,是一个团伙,诊疗室的监控应该有记录。” 警察记着笔录,又问道:“我们赶到时现场只有你和另一位嫌疑人,当时你身受重伤,而他也陷入昏迷,此外,他的颈间有很重的掐痕,你对此有没有印象?” 段亦凌似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让警察警惕起来。 “段先生,请您仔细想想,配合我们的调查。” 段亦凌闭了闭眼,似是极痛苦。 “不过你们不必大费周章来问我,若真是我反击,他的脖子上应该会留下我的指纹。” “或者说,你们觉得我在心脏中刀的情况下,还有力气将他掐到昏迷?” “这个我们自有定夺。” 警察将笔录记好,又问道:“段先生,您确定报案时只有你们二人在现场吗?” 段亦凌点点头,轻声道:“抱歉,我最近收了些刺激,幻觉很严重,有些细节我也不能确定。” “但如果我记得没错,是只有我们两个在场。” 警察将笔放下,语气忽然变得凌厉。 “可是我们在案发当场找到了报案手机,此外根据接线员的口供,报案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段亦凌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警察同志。”他近乎恳求地开了口,“我能听听报警的录音吗?” 警察点点头,拿出了手机。 电流声过去,声音从扬声器穿出。 “您好,我要报案,在城东郊区的废弃工厂c区五栋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麻烦你们尽快派救护车和警察过来。” 的确是我的声音。 段亦凌听着,却是直接愣住了。 他伸手,不可置信的拿过手机,重新放了一遍。 同样的声音响起,段亦凌眼中的惊异却半点未曾消退。 他喃喃说着,像是一遍遍自我安慰。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那录音被他循环放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警察夺过了手机。 “段先生,请你冷静。” 段亦凌却仍是愣着,还维持着拿手机的姿势。 半晌后,他才缓了过来,轻声开了口。 “警官,您听说过多重人格吗?” “每个人格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甚至不同人格掌控身体时,就连声音和体态都会发生变化。” “就像一个人格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切换其他人格后病症消失。” “甚至在国外,还有主人格患癌后,副人格出现肿瘤消失的案例。” 警察皱起眉,冷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个心理医生。”段亦凌说着,轻轻笑了笑,像是自嘲。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报警的,是你的第二人格?”警察问道。 段亦凌摇摇头,语气极轻:“我不希望是。” 警察皱着眉记录下来,又好心问道。 “段先生,需要帮你预约心理干预吗?” 段亦凌摇摇头,抬头看着他,语气诚恳。 “警官,我知道是谁想绑架我。” “我手上有些证据,和绑架案件无关,但是牵扯有关洗钱、命案、非法拘禁和偷渡等一系列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