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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一句:“君后,妾身不是说你,你莫要往心里去。”

  有人不满道:“这副嘴脸,真叫人作呕!”

  江慵不紧不慢地净了手,语气恳切,“柳夫人为何不生,是生性不爱生吗?”

  席间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掩唇嘲笑道:“要是我摊上那种夫君,恨不能叫他滚的远远的。”

  “又怎么会上赶着替他生孩子呢?”

  另一位立马反驳她,“哎,你这话就说的不是了,全云都谁人不知,当初是柳夫人上赶着去爬人家床呢……”

  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把桓姝如花般的小脸气得扭曲起来。

  江慵适时打断,柔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该用膳了。”

  宫人如流水一般自醴泉殿外而来,手中捧的瓷盏中装着各色菜式。

  在场宾客皆是看得眼花缭乱,有人惊讶道:“这种菜肴,在云都之中可是不常见的。”

  江慵浅笑,“这是大韶时兴的菜式,又根据罗浮本地味道进行了调整,诸位权当是吃个新鲜。”

  菜肴入口,又迎来一片夸赞。

  随即一列窈窕宫女袅袅婷婷而来,为宴席之上再添一味珍馐——麦饼。

  “这是今年新收获的麦子制成的麦饼,诸位尝尝,也算是应景了。”

  眼前的麦饼香气浓郁,勾的众人食指大动,谢恩后,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桓姝瞥了一眼面前的麦饼,心中满是不屑。

  此等粗鄙之食,岂能入她之口?

  然而,碍于江慵威仪,她亦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品尝起来。

  今日瞧着江慵面色苍白又无血色,想是那摩诃王爷所赠秘药已然奏效。

  一想到日后江慵惨被休弃的场景,桓姝心中一阵窃喜,连带着口中的麦饼也似乎变得香甜可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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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她什么大韶贵女,罗浮君后,生不出孩子,还不是一样地被人厌弃!

  这时,只见一道身影自殿外匆匆而来。

  枝桃迈着小碎步,伏到江慵身侧低声耳语了两句。

  语毕,江慵故作惊愕之色,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惊呼道:“膳房怎的能犯这种错误?”

  众人闻言纷纷停箸,不明所以地望向江慵。

  “方才膳房来报,昨日禾穗节祭天所剩麦饼,原欲施舍于城外贫苦百姓,却不料被宫娥误送入醴泉殿中。”

  “这有什么,”右侧一妇人轻笑,“这麦饼最是不易坏的了,眼下这秋意渐凉,放个三五日都是没问题的。”

  有一道声音朗声道:“是啊,这祭天时的麦饼寓意极好,我们也算是沾光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中,桓姝的脸色已然阴沉如水

  祭天的麦饼,岂不就是被她下了药的那些吗?!

  看着眼前吃了一大半的麦饼,桓姝顿觉胃中一阵翻腾。

  江慵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刀:“柳夫人所品尝的,似乎正是昨日欲呈给本宫的麦饼。

  “只可惜那时本宫身子不爽利,一口也未动。”

  “轰——”

  桓姝耳边炸开一道惊雷,随即便泛起了嗡鸣之音。

  众人的声音变得忽高忽低,她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她吃的是江慵昨日剩的饼!

  腹部猛地爆发出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低呼一声,伏在桌案上。

  冷汗登时就顺着侧颊流了下来。

  一旁的女眷瞧见,目光带着关切问道:“柳夫人,你脸色怎么这般差?”

  桓姝勉强支起身子,眼前又是一阵眩晕,险些栽到地上。

  那女眷终于不淡定了,发tຊ出惨烈的尖叫——

  “君后,这饼里有毒!”

第170章 败露

  尖叫声落下的瞬间,骆懿立马站起身来,厉声道:“来人!”

  一队羽翎卫闻声疾驰而来,躬身行礼,“属下听令!”

  “今日宴上饭菜被人动了手脚,去彻查此事。”

  领头的侍卫领命,正要离去之际,就听桓姝颤颤巍巍开口阻止道:“且慢,我……我只是肠胃不适,无需大动干戈……”

  她岂能容许江慵深究此事!

  万一顺藤摸瓜,查出翠香再牵扯到她,那她此生恐难再有翻身之日。

  “柳夫人,本宫瞧你这脸色确实是差劲,不如叫柳司印来给你看看吧?”江慵目露关切,轻声细语问道。

  “不必,不必!”桓姝连忙回绝。

  柳湛要真亲自替她诊治,与直接将她捆到江慵面前有什么分别。

  一旁有人劝道:“吃坏肚子一事可大可小,柳司印神医妙手,叫他看过也能安心些。”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柳司印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总是要避嫌的……”

  “柳湛,替她看看。”

  封寰清冽又略微沙哑的声音倏然从殿外传来,骇的桓姝又打了个冷战。

  还未来得及反驳,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将她死死压在了桌案上。

  一枚银针随即刺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银针末端,缠绕着一缕丝线,另一端则捏在柳湛指腹下。

  他笑吟吟道:“不必避嫌,在下不用搭你的脉也能替你诊治。”

  丝线下传来的孱弱的跳动,叫他眉宇渐渐紧蹙了起来。

  原来服下广霍子与麝香混合之物后的脉象竟如此纷乱无章。

  一旁的柳缙看着柳湛的神情,怦怦直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姝儿不会真中毒了吧?!

  他抬手一松,旋即又将一枚银针刺入别处经脉。

  反复几次,才有了结论。

  “柳夫人的少腹脉沉弦而绷,关元脉则凝滞微弱,此般种种,皆表明其胞宫受损。”

  “而这一损伤,并非经年累月所致,是突然造成的。”

  联想到她方才捂着小腹面色苍白的场景,有人担忧道:“那饼里果然被下了毒!”

  而且还是这般阴毒的毒!

  “柳夫人,本宫的麦饼味道如何?”

  江慵抬手,用打湿的丝绢轻轻擦拭着面上的脂粉,露出莹润如花瓣的肌肤。

  看着江慵气色如此之好,桓姝这才意识到,她着了江慵的道了!

  自始至终,那一摞麦饼就是冲着她来的。

  桓姝捂着抽痛的小腹,双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你这个毒妇,竟然如此害我!”

  “害你?”江慵听得有趣,“本宫不过是将你送来的麦饼如数奉还,怎能算是算计呢?”

  “说到底,是你先起了害本宫之心吧?”

  众人本听得云里雾里,眼下被江慵条分缕析地总结一番后,顿时醍醐灌顶。

  原来是桓姝害人不成反害己!

  柳缙也反应过来,挡在桓姝身前,“君后休要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事,岂能随意诬陷!”

  柳湛手搭在腰间,恨不能一针戳死他这眼瞎心也瞎的堂兄。

  “想要证据?”江慵一抬下巴,“骆司印,有劳了。”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翠香供词,骆懿将状纸摆在桓姝与柳缙眼前,“二位,过目吧。”

  供词一字一句,皆是对桓姝的控诉,末尾还盖着一枚以鲜血按就的指印。

  众人心中悚然,这刑狱司,果真是名不虚传。

  “人证有了,至于物证……”

  江慵俯身到桓姝身侧,话尾带着轻笑,“想来马上也有了。”

  未几,一高挑侍卫匆匆而至,手捧一只鼓鼓的锦囊,毕恭毕敬地呈于江慵眼前。

  “君后,这是在柳府搜出来的。”

  柳湛上前,解开了收束锦囊的缎带,一股腥臭甜腻之气四溢,引得众人纷纷掩鼻。

  有女眷受不住,立刻跑出去吐了起来。

  桓姝脸色也不好看,眼下铁证凿凿,她的只言片语倒显得苍白起来。

  “竟藏有如此之多,”江慵挥手,立有侍从将锦囊小心取走,“看来柳夫人对本宫能否诞下皇嗣,甚是关切呢。”

  “我……”桓姝声音渐小,已然底气不足。

  那侍卫再度呈上一物,“此乃自桓氏枕下寻得。”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稻草娃娃。

  其粗麻衣裳已然破烂,几根银针残忍地穿透其胸腹与头颅,可见桓姝对其恨意之深。

  稻草娃娃之背,以血书写着一行生辰八字,歪歪扭扭,令人触目惊心。

  枝桃立马惊叫出声,“这,这是君后的生辰啊!”

  桓姝几欲昏厥。

  稻草娃娃与那供词,已经成为她谋害江慵的铁证。

  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桓姝开口,“我虽恨江慵入骨,但我所做之事,并未真正伤她分毫!”

  柳缙亦急忙附和。

  封寰冷笑,“有谋害君后之心,便是诛九族的罪。”

  “然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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