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香消玉殒!即刻交出冷月,不然本王就杀了你!”凌祁眼底满是戾气。 凤予薇心中一窒。 之前冷月是说要杀南霜,可她制止了他。 冷月只听她的命令,绝不会违背她。 “本公主不曾命人去刺杀南霜,凌王要拿人也得有证据。”凤予薇凝下心神,声音微冷道。 先帝留给凤予薇的一切,她都不曾带到凌王府来。 唯有冷月,一直隐匿在暗处保护凤予薇。 除非执行任务,否则在凤予薇没有性命之忧时,哪怕看到她受伤也不曾出面。 影子,主在影在,主亡影灭! 除非生死关头不得现身。 “冷月,本王知道你在暗处。若你不现身,本王就让凤予薇这罪魁祸首给霜儿抵命!”凌祁不屑于解释,高喝一声之后,长剑挥舞刺向凤予薇眉心。 凤予薇不曾闪躲,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长剑逼近,甚至能听到皮肉被刺穿的声音,剑刃抵触到头骨的痛感。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可于凤予薇而言却是那般的漫长,足以让她回忆爱慕凌祁的十载。 以前温润和煦的少年,仿佛一瞬间长大,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缓缓闭上眼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也罢,终究看不到她想要的结局了。 一双眼帘,遮住的不仅仅是生死,还有她凤予薇早已卸下的深情。 凌祁看着凤予薇不躲,动作稍有迟疑,剑眉轻轻皱起,心中竟有烦闷之感。 不待凌祁弄清心中的感觉,便察觉到屋顶气息不对,凌冽的目光立即随之转移。 “冷月,本公主命你不得为主报仇,从此自由之身!”凤予薇自小习武,自也是察觉到屋顶的异常,高声喝道。 凌祁的武功在冷月之上,冷月一旦现身必死无疑。 而她凤予薇自愿背负一世骂名,跳进凌王府的泥潭,唯有一死方可全身而退,护皇家尊严。 不顾自伤经脉的后果,凤予薇徒手握住剑刃,狠狠朝着自己眉心使劲,阻止了凌祁追人的举动。 “凤予薇,你疯了——!” 第九章帝姬傲骨 凌祁眼看着凤予薇自杀的举动,却无力抽出剑身。 此刻要么斩断凤予薇的手指,要么便是任由她剑入眉心而亡。 凌祁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她白皙完美的面容,鲜血自眉宇间流淌而下,犹如冬日里的红梅。 “砰!” 凌祁一脚踹在凤予薇的肩胛,避免凤予薇自寻死路的作为。 “噗!” 有了桌子的阻挡,凤予薇依旧退出去几米远,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尚未长好的肋骨,因重击而再度裂开,凤予薇疼的冷汗淋漓,可此时却浑然未决。 “凌祁,我一直倾慕你是保家卫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今日才知你竟是只会听枕边风的莽夫!” 暗红色的鲜血,滴滴落在她洁白的裙角,悄悄的晕染开来,勾勒出死亡的气息。 “凤予薇!”凌祁怒喝,刚刚升起的那抹异样的感觉,在凤予薇嘲讽的目光中消失无踪。 “我凤予薇乃是天之骄女,却任你欺之、辱之、伤之,任由你喜欢的女人践踏尊严和性命,不过都是因为我曾心悦于你。今日,做个了断吧!” 凤予薇抬手擦去嘴角血迹,运用内力,催逼体内的母蛊。 “你敢!”凌祁怒喝。 南霜身体未逾,母蛊被强行逼出,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还有两nmzl条母蛊落入凌祁的眼中。 他不由得后退:“两条,你怎么会?” 凤予薇捂着胸口,笑看着他:“你是想问我体内为何又两条母蛊?” “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出师北伐,不甚被敌军射伤,箭上带毒,无药可医……咳咳……是我亲手给你喂下的子蛊……而我体内的……” “噗……”又是一大口暗红的血被吐出。 凌祁眼底满是震惊:“你胡说,当初救本王的是霜儿,要不是她本王早就死了。” 语罢,他想到什么:“你是想替冷月拖延时间?” 凌祁眼底满是嘲讽:“本王来之前,早让人死守府外,一只苍蝇也逃不走。” 凤予薇听罢,心如死灰:“你是眼盲,任我将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肯承认。而我是心盲,才会误以为你是良人,失了帝女傲骨……” 她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左手抽出腰间软鞭:“想杀冷月,除非我死!” 语罢,她凌空而起,凤予薇出手便是杀招,冷觉的面容之下,却是肝肠寸断。 杀气袭来,凌祁将凤予薇视作生死敌人,并未留意她眼中的诀别。 高手过招,屋外残垣断壁,摆设无一完整。 这是凤予薇此生打的最痛快的一场,却也是最痛的一场。 两人落在屋檐之上,凤予薇早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一直苦苦支撑。 只盼为冷月争取时间,助他逃出王府,有些劫,该由她来亲自解决了。 凌祁看着眼前布满杀招的女人,剑眉微皱,他竟不知凤予薇一介女子,竟然也会武功,还出手如此毒辣。 果然,他没看错她! 正当凤予薇手中软鞭朝着命门再次袭来,凌祁眼底一寒,不再收敛攻势。 可就那么一瞬—— 凤予薇却强行收鞭,那挥起的鞭子和凌祁的剑刃都朝着她的胸口而来。 凌祁脚步顿住,眼底布满震惊。 “你为何……”收手,不躲? “母蛊死,你也活不久了。”剑插入心口,凤予薇握着软鞭滑落而下,腥咸的味道涌上喉间,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无法再扬起笑靥。 凌祁,自此,我们终不欠了。 她的眼里布满血雾,如同蒲苇的身体从屋檐坠下。 “嘭——” 鲜血从她的身下慢慢散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十章 华发 “公主,不!” 冷月嘶吼的声音传来,犹如困兽。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已经冲到凤予薇面前,却挡不住利刃的寒芒。 生死一瞬间,凤予薇终于在凌祁眼眸中看到了清冷之外的神色。 是不想她死? 亦或是在忧心,因杀死长公主所带来的祸端? 凌祁,对不起! “带我走!” 三个字,用尽了凤予薇最后的力气,却又决绝。 “好。” 冷月的声音依旧冰冷,可抱着凤予薇的手臂却在颤抖。 “站住!” 在冷月出现的那一刻,凌祁眼中的情绪尽数收敛。 “凤予薇,你终于不再伪装了?留下冷月,本王还你自由!” “杀!” 冷月吐出一个单字,却带着无尽的杀意。 在凌祁出招逼近之际,冷月忽然扬手,一个小巧却刻着繁复图文的铃铛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铃铛轻晃,凌祁警惕的握紧剑柄,可下一瞬噬心的痛楚抽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视线变得模糊,凌祁强忍着剧痛想要阻拦冷月离去,想要听清凤予薇最后说了什么,却陷入黑暗之中。 整整三日,凌祁反复在痛苦中昏迷,又在昏迷中痛醒,南霜亦然。 御医几乎倾巢出动,却无人能诊治凌祁二人的病症。 长公主于凌王出事当夜失踪,亦是成迷。 五年后。 当世人皆以为凌祁会拥兵自重,并夺取凤氏江山之际,却成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治理古凤国,清理内乱、镇守边关。 “王爷,南疆皇子求娶长公主殿下,皇上宣您进宫商议。” 书房外,侍卫犹豫了许久方才禀报。 世人不知,凌王的心腹之人皆知,这五年来王爷近乎疯狂的寻找长公主,甚至不允许新帝为长公主建衣冠冢。 “啪!” 书房内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不过几息的功夫,凌祁已走出书房,一头白发在阳光下耀眼的刺目。 “进宫。”凌祁面容清冷,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早已攥握成拳。 南疆。 因地域缘故,南疆族人对驭虫术十分擅长,但只有极少数人掌握练蛊之术,能操纵蛊虫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深山老林之中,便是南疆族人的栖息之地。 近乎原始的生活环境,使得生活在此的百姓更遵从强者,也更加团结。 “娘亲,染儿捉到一条好漂亮的虫子,我们一起去送给爹爹好不好?” 童稚的女声响起,打乱了少妇的宁静,肉呼呼的掌心有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在扭动着。 “是干爹。” 少妇温柔的开口,无奈的看着爱女,责备的话却说不出口。 在南疆,是不需要淑女的存在的。 如小思染这般能够不惧怕任何毒虫的孩童,是受到全族人所喜爱的。 “不要,叫爹爹多好听啊!染儿想要爹爹,和娘亲一起守护染儿长大的……唔……” “娘亲,染儿好痛!你帮帮染儿……” “娘亲不哭,染儿不是很痛……染儿……忍得……啊……” 女童痛苦的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想要安抚流泪不止的母亲,却最终没抵得过疼痛的侵袭。 “染儿!娘亲会救你的,不要怕,乖!” “凌祁!我恨你!” 第十一章恨意难消 南疆一向独立于方外,各国即便不争取,也轻易不愿兵戎相见,以防招来祸事。 蛊毒,比不确定真伪的厌胜之术更让人畏惧。 凌祁第一次有灭南疆之心,却又打算亲自前往南疆,只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去寻找凤予薇的下落。 “此去南疆艰险重重,妾身愿与王爷一同前往。” 浓妆之下的南霜,依旧难掩憔悴,瘦骨嶙峋。 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