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韵儿视为女儿,三年前韵儿出嫁,更是连面都不曾露,如今指望他们对韵儿好,真是笑话!那二人不落井下石,已是奇事了!” 孟铉说罢,再次冷笑一声,看向谢添颜:“谢添颜,你不信我的话,你日后会后悔的,你且等好了!” 说罢,孟铉扬长而去。 谢添颜立在原地,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孟铉离开后不久,不过一炷香的时刻,苏母和苏父都纷纷赶了过来。 苏母素来是优雅大方、雍容得体的形象,此事却也显得有些慌乱,几乎是形态匆匆的走进前院的厅中。 谢添颜心中微动。 为人父母,怎么会不在意女儿? 他们来的这般匆忙,怎么会如孟铉所说那边冷血? 而孟铉说的那些,只怕是当初因为玉儿,他们才会无心参加江年晚的婚宴罢了。 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谢添颜如是想着。 刚准备迎接,却见苏母急切问:“怎么了?可是玉儿出了何事?” 谢添颜的表情微僵。 他脚步顿住,淡淡道:“玉儿无事。” 苏母急切的表情稍稍舒缓,松了口气般抱怨道:“那传话来的丫鬟只道是夫人出了事,我便急匆匆赶来,既然玉儿无事,那这……?” 谢添颜是第一次感受到苏母的偏心,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幽深,下意识脱口而出:“除了玉儿,还有江年晚。” 苏母愣住。 许久后,她有片刻的神情不自然,随后恢复了端庄的模样,淡声嘲讽道:“她向来是最会保全自己的,还能出什么事?” 谢添颜沉默了许久。 很短的三个字,他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说出口。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尽量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她死了。” 第15章 苏母的反应比谢添颜想象中要更加淡然。 她表情都没有变换一下,只有微睁的眼睛能看出来她的一点点惊讶。 但很快,苏母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她沉默半晌,淡声道:“死了便死了吧,她如今既然已经嫁入侯府,那后事便全权交给侯爷处置,不必过问我。” 说罢,她只留下一句:“既然无事,那我去看看玉儿。” 便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 她甚至,未曾提出看一眼江年晚的遗体。 身为母亲,竟然对女儿的死如此冷漠。 谢添颜的心脏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疼痛从何而来。 突然,他的身体如同过电一般,僵住了。 难道是因为江年晚? 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因为江年晚而痛苦?他根本不爱她,为什么他会因别人对待江年晚的态度而痛苦? 谢添颜的表情变得五味杂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恼羞成怒一般,一拳狠狠砸在胸口。 直到肉体的疼痛压过心脏,他才高声唤来管家:“既然苏家没有意见,那便照我原本说的,按姨娘的礼数下葬,越快越好!” 侯爷下了命令,管家也不再拖延,因为时间不够,所以江年晚的葬礼只能舍去一切繁琐的部分,尽量从简。 整个殡仪式子,唯有那具棺椁稍显气派,侯府甚至连新婚的红绸都未曾卸下,一套下葬的仪式便算了了。 而谢添颜,更是未曾参加。 他自从那日苏母离开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日闭门不出。 就连吃食也是丫鬟放在门口,可是每每到了该用膳食的时候再去送膳,丫鬟们都会发现,谢添颜根本未曾用膳。 管家知晓后来到书房外劝解,可却无功而返。 书房内,谢添颜根本不曾理会。 若是在以前,苏姨娘定然会亲自带人来劝,若是劝不动,她也会一人担责,命人撞开书房门。 那年老侯夫人去世,苏姨娘便是如此。 可如今,苏姨娘走了,偌大的侯府,只怕再也无人能够约束侯爷了。 管家如是想着,叹了口气,他无法,只能派人去请来孟铉。 “去潇闲王府上,将王爷请过来。” 如今京城里,怕只有潇闲王的话,侯爷还能听进去一二了。 孟铉赶来时表情十分难看。 他没有多余一句废话,直接抬手让侍卫上前,毫不客气道:“把这房门给本侯踹开!” 护卫领命,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书房门开了。 瞬间,一股酒气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孟铉尤其,他黑着脸走进去。 书案边,几只空酒坛歪斜错落,书案上,谢添颜撑着头,视线虚焦,仿佛没听见那声巨响一般,呆呆望着书架出神。 孟铉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轻叹一声,挥手对身后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伺候的人鱼贯而出,管家贴心地为二人关上了书房门。 孟铉这才上前,提起酒坛也灌了一大口,冷哼道:“怎么?今日韵儿办了丧事,日后再无人打扰你和你的玉儿双宿双飞了,你高兴得喝上酒了?” 谢添颜这才稍稍回过神。 他的视线落在孟铉的身上才有了焦点,却不说话,只是喝酒。 孟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单刀直入:“谢添颜,你承认吧,你已经后悔了,你爱上了韵儿。” 第16章 谢添颜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大变。 他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脸色一片青紫,继而又化作红白。 许久后,他才强自镇定地矢口否认:“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怎么可能爱上江年晚那样的毒妇,她五年前为了嫁给他,不惜设计害了自己的妹妹。 这样恶毒又不择手段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爱她? 孟铉斜眼看着他,冷哼一声,淡淡道。 “你不爱她,那你爱谁?那你又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幅颓废的模样?” 这一次,谢添颜想也不想地答:“我爱的是——” 声音戛然而止。 谢添颜的表情渐渐僵住了。 若是以往,他定然会脱口而出,是苏惜玉。 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他开始觉得迷茫,他爱的人真的是苏惜玉吗? 而真实的苏惜玉和江年晚,真的是如他记忆里的那般模样吗? 谢添颜想到了苏惜玉在孩子面前近乎割裂的模样,又想到了江年晚血肉模糊的额头和石阶上蜿蜒的血迹,他沉默了。 见谢添颜沉默,孟铉哼笑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悠哉地喝了一口酒。 “谢添颜,你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倘若你未曾爱上韵儿,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谢添颜下意识反驳:“不过是为了履行婚约!” 他不敢想象自己爱上了江年晚,每一句话都在倾尽全力反驳。 可孟铉再次一针见血:“五年前你们都认定苏惜玉没有死,更何况,你宁家和苏家的婚约的定给亲生女儿的,苏家在你我面前坚称这婚约只能给苏惜玉,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