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刚到风清轩,如风已经站在门口,“参见郡主。”
江采薇遣退了仆人,只留如风在内。 如风恭敬递上一封信,“按着郡主给的地址,属下找了两天已经找到了,信里是新的地址。” 江采薇打开看了看,倒是会藏,难怪原著中找了几个月。 “有没有将她好好保护起来?” “属下留了弟兄在那儿,郡主放心。” “嗯,辛苦了。” “属下本分,不敢言苦。” 江采薇看到如风的袖口上染了些泥,再细看才注意他身上衣服沾染了不少草屑泥土,唯鞋子干干净净,没在屋里留下半点淤泥。 大概是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禀告,未来得及梳理仪容,只好把鞋换了。 江采薇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坐会儿吧,你一路风尘仆仆,怕是回来连杯热茶都没喝吧?” 如风微顿,撩袍坐下,端起了茶。 暗卫于吃食不讲究,喝茶也如牛饮,品不出个什么味,如风放下茶杯,“谢郡主赐茶。” 江采薇笑笑,又帮他倒了一杯,忽然问:“在你印象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如风犹豫,江采薇就说:“我想听真话。” 他就特耿直:“暴躁,冲动,易怒,骄傲,容易受人挑拨。” 寥寥几个字,总结的异常到位。 江采薇点头,“哦,确实,我以前是挺暴躁的。” 如风诧异,他本以为说完这些,郡主应该会摔杯,说他放肆。 哪儿知郡主却是淡淡一笑,有一种颇为认同的感觉。 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郡主近来有些改变,属下觉得很好。” 这算不算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江采薇忍不住想笑,只是唇角笑意还未绽放,又收拢了起来,她低落道:“其实,我以前待你有些不好。” 原身嫁过来后,云震就把暗卫里的佼佼者如风给了她。 只是那时她一直觉得如风就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已的,对如风并不友好,经常挑刺,让他一个暗卫,做着粗使仆人做的事。 后来被云震看到,斥责了一顿,才没有折腾如风。 看过原著的她知道,如风其实很忠心,尤其是对云震,即便原身百般不待见,他依然恪尽职守。 原身死的时候,如风被萧景辰引开了,不然,如风怕是会拼命相救。 江采薇喜欢他的忠心,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事,名义上看着是对国公府不利的,担心如风会去给父亲通风。 所以,她要笼络如风。 如风听完这句话,急忙起身,“郡主言重,属下不过是一个难民,若不是国公爷相救,早就曝尸荒野。” “如今能站在这里,为郡主效劳,已经是属下的荣幸,不敢妄求。” “那都是父亲曾给你的恩情,但是现在,父亲把你送给了我。” 看着如风不解的样子,她笑笑,“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你的主子不再是我父亲了。”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有些不好,但是我现在已经在改了,以后也会视你做伙伴,所以,我希望以后,你能相信我,相信我做的事不会害了国公府,更不会害了父亲。”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和认真。 如风难得沉默了会儿。 片刻,他再次拱手,“属下以后,誓死效忠郡主。” 如风此人,一诺千金。 得了他的保证,江采薇才能放心的用他。 让如风退下好好歇息去后,江采薇坐在桌边,看着信封发愁。 禁足还有五天才能解,还要不要守? 正犹豫呢,如画小跑进来,“郡主,国公爷来看您了。” 江采薇眼珠一转,“快,备笔墨纸砚,把我抄的佛经摆出来。” 云震听说女儿醒了,一下朝就赶来。 刚走到风清轩,就听到女儿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薇儿。” 云震走近一看,登时皱眉,“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在这抄什么呢?” 江采薇急忙盖住抄写的寿经,低声道:“我,我就是无聊睡不着,想练字磨磨性子,您以前不总是说我浮躁嘛。” 云震看到了寿经二字,还有月余就到他的五十寿辰,薇儿打算手抄寿经送他? 心里蓦然一暖,这丫头原来是惦记自已的。 他也没有拆穿她抄寿经的事儿,顺势坐下后,关心道:“身上的毒没有大碍了吧?” “没,顾大人请的大夫医术很好,女儿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当时来见你面无血色,那大夫又说你中了什么七巧散,命在旦夕,大夫开了一副药方,说是要用鲜血为药引,景辰二话没说就为你割腕放血。” 那场面,可是把国公爷感动的一塌糊涂。 江采薇诧异,萧景辰竟然说她中的是毒,不是春药,还弄了割腕放血的桥段,啧啧,难怪今天手腕缠着纱布。 做戏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敬业啊。 在父亲那里的好感度,怕是都刷爆了。 果然,下一刻父亲又夸,“景辰那孩子虽然出身低点,但却是个好孩子,心细,也会照顾人,上次那事为父都误会了,就他还护着你,这次又为你舍身放血,可见对你多好,你以后要收收心,景辰一路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江采薇乖巧点头“女儿以前是任性了些,但经过这次才明白,顾大人确实是端方君子,儒雅周正,爹放心,女儿以后一定好好跟他相处。” “好,你能这么想,为父就放心了。” 如画适时沏茶进来,江采薇主动帮父亲倒茶,关心父亲这一段时间都忙什么去了? 云震说是临安倭寇异动,没走开身,并非故意不来看她。 江采薇知道云震常年镇守临安,退倭寇,能惦记着来看她也是不容易。 眼珠一转,她将云震退倭寇的事迹夸大宣传,一副星星眼,说父亲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语气里满满的崇拜。 彩虹屁吹得云震很是舒适。 不曾想原来女儿心中,自已这么厉害,老父亲难免有些骄傲,但面上故作矜持,一直连连摆手,说李将军也有功劳。 江采薇撒娇,“我不管,李将军也是您教出来的,都是您的功劳。” 这种任性的撒娇,让云震心都化了,行,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趁着氛围大好,江采薇又做担忧状,说她其实一直想去看望他老人家,但是又碍于禁足令,怕父亲觉得她不听话……” 听到女儿原来如此牵挂自已,云震顿感欣慰,“那什么禁足令,就是爹一时气极说的话,你怎的还如此当真了,好了,现在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回家就回家,莫要再守着了。” 江采薇甜甜一笑,“谢谢爹。” 她声音软甜,体贴孝顺,和以往父女见面总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完全不同。 云震恍惚,觉得女儿这么乖巧还是她十岁之前的事儿了。 十岁后,不知怎的,这女儿也就叛逆了起来。 云震又是个大老粗,只能更加严厉的管教,却不曾想完全适得其反。 最后无法,才匆匆将她下嫁给萧景辰,希望以婚姻让女儿成长。 想起之前自已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女儿,云震愧疚,又让人送进来好多补品,说她最近瘦了,要多吃些补补。 江采薇看着各种各样的补品,心里些许酸涩。 尽管原身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是只要稍稍道歉,表现的知书达理些,这位老父亲竟然能如此开心。 不由得,她再次想起原著里的结局。 看来,计划要再快一点才行。 她压下思绪,目前先哄着老人开心。 这一下午,江采薇搜集了所有能说的笑话,将云震逗得笑声朗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