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同意。”
蒋司南眼眶泛红:“我没有签字。你扔下我,带着年年离开我,这对我不公平。” 当初,我趁着蒋司南受伤入院,连夜带着年年离开叶家。 留给蒋司南的,只有一份我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不知道蒋司南怎么想,我只知道,我想要这么做。 “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 一模一样的问题,时隔四年,我再次问他。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意义。我爱你,爱年年,这就是意义。” “可我不爱你了。” 这才是最无解的现状。 重活一世,我确认我自己无法再爱上蒋司南一次。 我无法原谅他带给我和年年的伤害。 我对他的情感很复杂,但唯独不再有爱。 “你觉得你很可怜,很卑微吗?那你还记得我和年年是什么样的吗?” “你见过他身体发硬,再也没有温度的样子吗?你知道我在焚化炉外等他的骨灰时,有多痛吗?” “今天年年和你说过的所有话,以前的年年都是不会说的,因为你对他的伤害,让他直到死都不能像年糕一样。” 我已经很久没再提起前世的事,这一次再说,情绪的波动起伏也不大。 我甚至很冷漠。 冷漠得像在提起别人的故事。 那些割在我血肉上的刀子,无法伤害一个已死的人。 蒋司南紧闭双眼,泪水还是涌了出来,砸在餐桌上,溅起水花。 “当年,我回到家之后,发现你带着年年离开,也想过是不是要马上找到你们。” “可我想,既然你选择离开,一定不想被我找到,所以这几年,我没有找过你们。” “可是你怎么能……”他哽咽着,差点发不出声音。 “怎么能一点东西都不留给我呢?” 他不是怨我,只是终于体会到了我的痛苦,觉得疼痛难当而已。 我平静看着他,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浪。 “年年下葬的时候,也只有一只坏掉的兔子。这很公平。”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想要给年年留点念想,找遍整个家,却什么都没有。 一口小小的棺材,都装不满。 所以我亲自陪年年,这样他才不会孤单。 蒋司南大口大口呼吸着,止不住抽泣。 像个孩子。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多少次,我都可以把命赔给你。” 倏地,我又想起那天的情形。 他躺在血泊中,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却看着我笑。 “知道你没死,也算是知道后续了,但那种事,不必再做。” 我们都重生了,都有各自坚持的执念。 我不想再见证一次他对自己下手。 只好松了口:“我不会阻止你和年年见面,前提是年年想见你。” 我唯一不能剥夺的,是年年拥有父亲的权利。 年年即便再维护我,也会有对别人的攻击而感到痛苦的时候。 蒋司南如果能缓解他的伤心痛苦,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但是你不能经常来这里,我不想让你过多的介入我的生活。” “以后有时间,你来淮城,我可以让年年见你。” 蒋司南情绪还没能完全平静下来。 含泪的眼睛凝视我许久,小心翼翼问道:“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