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那一眼,竟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 第33章 等我和陆砺行买了乌冬面回来时,陆欣然身边的心电图机早已归为一条长长的直线。 乌冬面脱了力洒落在地面,那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可她却再也吃不到了。 面汤将我的脚踝烫红,可我却感觉不到疼。 因为我的心早已疼得不能自已。 良久,直到医生将她的身上盖上白布,推着她的身体从我身边擦过去时。 我才犹如大梦初醒,抑制不住地大声恸哭起来。 身旁的陆砺行将我搂在怀里,不停用手轻抚我的背。 我带着哭腔,无力地捶了捶他的后背:“你知道她不行了是不是?为什么,那为什么还要带我离开!”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孤独死去的感觉有多难受?” 我忽然想到,前世生命的尽头,那个心如死灰孤寂地站在天台边缘的自己。 心里一阵抽痛,我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好不容易拥有了上辈子我从不敢奢求的友情。 可是为什么,老天却又要将我珍贵的东西从我身边夺走?! 想到这里,我只觉上辈子的疼痛忽然重现在我身上。 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时,窗外仍旧是白天,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 我心里有些恍然,忽然觉得这一刻好不真实。 下一秒,我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 我撇过头,看见了祁皎皎担忧的脸。 “耀耀,你怎么样了?”她连忙开口。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无比迷茫:“别叫我耀耀,我不是耀耀。” 这一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是谁。 身体中似乎有两道声音在对峙呼喊。 我听到今生的我呐喊:“我是谁呢?” 而前世的我漠然地回答:“你是我呀。” 我突然想到歧城的那天晚上,禹斯晏指着祁皎皎说的话:“她是祁皎皎,那你是谁?” 是啊,我到底是谁? 如果说我是祁皎皎,可这个世界本就有一个祁皎皎。 如果说我是祁耀,可祁耀根本不是女生…… 我抽出手,闭上眼睛:“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祁皎皎叹了口气:“好吧,有需要随时叫我。”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呆滞地看着窗外,直到太阳西斜。 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我将输液管拔下,穿上病号拖鞋,偷偷跑下了楼。 可我的脑海中还是无比眩晕。 整个世界在我的眼前天旋地转,我好像听到无数个声音在呼唤我。 有人叫我“祁皎皎”,有人叫我“祁耀”,有人叫我“小皎”。 我忍受不住,捂住脑袋蹲下身子。 我到底是谁? 就这样想着,我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座墓园边。 里面正举行着一个葬礼,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缓缓走向他,我看清了他的脸,是正在安葬陆欣然的陆砺行。 陆砺行阴郁的脸色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陡然写满担忧:“你怎么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休息?” 我没回应她,只是跪在陆欣然的墓碑前,看着工作人员一点一点将陆欣然的骨灰盒用尘土掩埋。 我想,我上辈子应该也就是这样被永远掩埋在地下了吧。 那此刻的我是谁? 身旁的陆砺行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扶起来:“小皎,你怎么了?” 第34章 说罢,他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烧还没退,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医院。”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陆砺行忙完陆欣然的葬礼。 直到所有来宾都相继离去,陆砺行才举着黑伞,单膝跪地蹲在我面前。 “走吧。”他用手背抚了抚我滚烫的脸颊。 继而将我打横抱起,放进了他的副驾驶座位。 车缓缓发动,窗外疾速划过的景色也逐渐变暗,我靠在靠背上望着窗外:“砺行,你说我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没有了归属感。” 陆砺行看了我一眼:“小皎,你说什么呢?烧糊涂了吧?” 见我没说话,他缓缓将停到应急车道,将我的身子扳向他。 继而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就是你。” “可我不是祁耀,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我答。 陆砺行不解地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持续升温,可体感温度却持续下降。 我忍不住寒冷,脑子似乎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忍不住朝着他温暖的怀抱钻去。 陆砺行愣了愣,最终僵着手圈住了我的身体。 “总之,我不是祁耀,也不是祁皎皎。”我抬起头,气息无意识地呵在他的下颚。 陆砺行缩了缩脖子,脸上不自然地泛起绯红:“小皎……我还是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说罢,他慌忙将我推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的身上,重新启动汽车向医院驶去。 可当陆砺行抱着已经意识不清的我下车时,却看见禹斯晏早已等在门口。 看到陆砺行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而我亲昵地圈住他的脖子时,几个大步冲上来:“把她给我吧。” 陆砺行警惕地后退一步:“又是你?你跟祁耀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禹斯晏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至极的笑话,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σσψ祁耀?呵呵,她根本就不是祁耀。” 陆砺行听到这句话,狠狠皱眉。 他突然回想到刚刚在车里,身边的女孩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难道她的身份真的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可心里尽管生疑,陆砺行还是没有在禹斯晏面前表现出来。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让开。”陆砺行毫不留情地警告。 禹斯晏也毫不退让。 最后还是陆砺行忍无可忍,推开禹斯晏的身体将我抱回了病房。 经过几天的休息,医生说我的癔症好了很多。 陆砺行问是什么原因,医生说是因为我的大脑受到了重大刺激,所以才会出现意识不清的幻觉。 我再次回到了学校学习,可心情依旧低沉。 没过几天,我忽然得知了禹斯晏竟然为了我重新参加高考,跟我报考了同一所学校的事情。 我问他:“你疯了吗?” 他毫不避讳地承认:“我就是疯了,疯到一天也不能忍受你不在我世界的日子。” 事实证明,他的确像是疯了。 因为,我偶然间路过学校的甜品店时,看到了正在里面买芒果蛋糕的禹斯晏。 我分明告诉他,我对芒果过敏,他却还是买了。 除了自己吃,我只能想到他是想试探我了。 这天晚上,他借着祁皎皎的名头将我约到一个餐厅。 等我到场时,却发现他早已将祁皎皎支开了。 我坦然落座,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 “皎皎有事,先走了。”禹斯晏说着,将芒果蛋糕推到我面前,目光深深。 我假意推脱;“我说过了,我芒果过敏。” 禹斯晏却坦率说道:“我说过,只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