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哭了?”刘书意的眼眶很红,仔细看的话,能够发现她居然在发抖,扁栀皱起眉头,“在怕什么?” 刘书意却也只是摇头,想抱扁栀,但是努力克制着,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才伸出手,勾着扁栀的衣摆,很小声的啜泣。 这孩子也不知道背着人哭了多久,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可伶极了。 可跟周恩幼一般,无论扁栀怎么问,就是不说话,最后迈着腿匆匆上了楼。 如果说,周恩幼哭的次数是百年一次,那刘书意就是千万年一次了。 这孩子性子很冷,比林灵还有过之无不及,这孩子像是天生没情绪,除了对待身边的人,其余的人,连个眼神都不会分,这叫她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 也是因为这样,刘书意的情绪几乎很少有波动的时候,更别提哭了。 “跟恩幼吵架了?”周岁淮猜测道。 这个解释很合理,这两个丫头平日里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就是吵架了,刘书意才会哭,否则,别人的话,她压根不会入心。 扁栀没太发表意见,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她没多说什么,原本要跟周岁淮说的话,这会儿也没了气氛,她在楼下把周岁淮准备的橙汁喝完,然后才上楼。 她先是打开了周恩幼房间的门,里头没人。 她又去了刘书意的房间,里头也没人。 她环绕一圈,在顶楼的小帐篷里头找到了两个小家伙。 这是平日里给家里的拉布拉多搭的小房子,软乎乎的,两个小家伙躺在里头已经睡着了,眼角还都挂着泪珠,瘪着嘴可怜兮兮的,可两只小手却始终牵着。 周岁淮拿着软毯进来,轻柔的盖在两个小家伙身上。 扁栀跟周岁淮两个人蹲着身子,安静的看了好久。 下楼的时候,周岁淮问,'两小丫头吵架了?' 扁栀轻轻摇头,慢慢的说了句:“长大了。” 扁栀虽然不认同周国涛这个人,但是,他的某些方面,她一直是很欣赏的。 比如在孩子的教育上。 她从来没有期盼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一定要成为人中龙凤,她只希望他们开心,家里有足够的资产让他们快乐的按照自己的方式过一辈子。 所以在教育上,在各种人格的塑造上扁栀从来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 身体健康,足以。 可从那天之后,周恩幼跟刘书意像是变了一个人。 周恩幼表面上看着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可跟毒蝎的人走的越来越近,她看起来话很密,但是又在毒蝎某些决议的时候很安静,像是在摸透什么。 刘书意比之前更冷了,手段也狠,完全不像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脾性。 毒蝎的人直接管刘书意叫:“姐”了,性子是真的冷。 周恩幼比之前更黏扁栀,时不时的要来个贴脸,偶尔会看着扁栀发呆,半夜会拎着枕头赤脚跑到扁栀的房间,在红着眼睛躺到扁栀跟周岁淮的中间。 在周岁淮问怎么了时,周恩幼会抹着眼泪,转头抱住扁栀的脖子,轻轻的叫:“妈妈~” 第1122章她很想为自己自私一次。 扁栀猜到那一日自己眼睛看不见,被躲在书房里刘书意看见了。 所以周恩幼跟刘书意才会这么反常。 扁栀沉默的想了许久,在出门之前跟周岁淮说:“回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吻了吻周岁淮的嘴角,转身走了出去。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 才经过几天时间,周国涛跟元一宁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当初的矜贵跟意气风发,如今再也不见了。 他们约见扁栀许多次,但是都没有回应,这一次应了,周国涛跟元一宁还挺意外。 见人来,周国涛语调里还是抖,“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看扁栀。 扁栀没是时间跟他们周旋,但是底牌放出来太早,有些人就会过分。 扁栀点了杯水,慢慢的喝了几口,“你们早我来,总说有许多话,可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的坐在这里,你们想清楚了开口,过了今日,我会叫人送你们回去,日后不许再来北美。” 这果决的话一出,周国涛跟元一宁一下就慌了。 “你,你,你要怎么才能放过周家。”元一宁开了口。 扁栀觉得好笑,反问了一句:“那你也说说,我凭什么放过周家?” 元一宁红着眼睛,周氏如今状况太差了,眼见着国内大小公司都来跟周氏抢业务,周家所有人都很慌,再这么下去,周家真要破产。 “看到岁淮的面子上,行么?”元一宁的口吻里有恳求,“你说如今能够搞垮周家,日后便能收购,我信你,但是你能不能抬一抬手?不为我们,为周家的其他人,为周岁寒,为周家的许多其他的孩子,为跟周岁淮的手足亲戚,为了他们,也为了周家几千个旗下员工,你心地是最好的,我知道周家的东西你看不上,我现在知道了,你有什么气,你往我们老两口身上撒,你看行么?” 元一宁这辈子没跟人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 这是第一次。 委屈的连着嘴里的血往嘴巴里头咽。 扁栀听着元一宁这话,抬头看的却是周国涛。 周国涛知道扁栀是在等自己表态。 他气啊。 他郁闷啊 他也不甘心。 可他能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周国涛忍着眼底的血泪,艰难的张口,可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若是平日里,扁栀也就算了。 毕竟是周岁淮的父母,得罪狠了,日后总是亲戚,可她眼睛状况不好,她不能纵容,她得狠到底,让他们看看,毒蝎老大应该有的样子,让他们在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明白,很多事情,她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 她能,她什么都敢。 周国涛确实以为扁栀会算了,扁栀也确实没开口,周国涛没办法了,为难的停顿了好久。 丢了最高傲的脸面,终于低声下气的说:“你跟岁淮的事情,家里不干预,几个孩子,你若是实在觉得可以养在身边,我们……” 周国涛红了眼睛,“我们,也随你,就麻烦你……高抬贵手,行吗?” 这是周国涛能够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了,扁栀没着急开口,周国涛停顿了一会儿,果然还是有话说:“但是为人父母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退出毒蝎,这不是你一个女娃娃应该去承担的责任,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安全啊,教育啊,这些都是要考量的。” 周国涛在这个时候,还是希望扁栀能够让这一步。 扁栀却好久没说话。 她看着周国涛,忽然笑了一下。 周岁淮说:你先是你,然后才是我妻子。 周国涛说:“你不为自己,得为别人,为各种人。” 其中的话,高下立见,扁栀也没空跟周国涛掰扯,今天过来,说到底还是那一句,“周国涛是周岁淮的父亲”她在看不惯周国涛,她不可能让周岁淮跟家里断了。 都是爱周岁淮的人,她如果做不到爱屋及乌,也起码不能不给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