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团长,我们离婚吧。”
重生第二天,我打了离婚报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就因为我,要领养念朝?” “对,就因为他,因为他是我死去的表姐,你心上人的孩子!” 上辈子,我闪婚嫁给了大我10岁的老男人。 婚后,他虽然年纪大但会疼人。 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几十年。 还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众人都说我嫁了一个好归宿。 所以当重生回来时,我也做好了再来一世幸福的准备。 直到那天,我在封存的樟木箱里找到一本日记。 里面写满了他和相爱的人过去,还夹着我早已死去的表姐照片。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而现在,他还要我这个替代品做他心上人孩子的后妈! 我的真心错付两世。 这辈子,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缠了。 表姐是独一无二的,我亦然如此。 “啪”地一声。 林朝阳的旱烟杆,掉到了地上。 他有些慌乱:“阿婉,那……都过去了。” “那你可以忘了她吗?”我苦笑地看向男人。 我多希望他能肯定地说早就忘了 可是他却沉默了 我崩溃摇头:“真可笑,我一个活着的人却不及一个死去的人重要⋯⋯” 还没说完,林朝阳腾地起身厉声呵止:“请注意你的用词!” 只是一个死字,就让他失控了。 我心里阵阵发寒,继续开口:“那你娶我,是因为我和表姐长的像?对我好,是因为无法弥补对表姐的亏欠所以让自己心安?” 林朝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横眉竖目:“够了!你怎么什么伤人话都说得出口!” 我缩着肩膀,满腔的难过:“其实念朝就是你跟表姐的孩子吧?” 林朝阳呼吸一僵。 我扯了扯嘴角,苦涩至极:“算了,不用回答了,就这样吧,离婚。” 念朝念朝,思念朝阳…… 这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我不想再多说,转身进屋,我的腿软发颤,靠在门框上,无力又难受。 第二天。 我早早来到部队,没找到林朝阳。 便单独到上级办公室,打了离婚申请。 来时还想若是见了会不会不舍。 现在想了想,不见更好,不见我就不会再有任何留恋。 办完一切手续,我回到家属大院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打算去深市。 院外,表姐儿子念朝的嬉闹声响起,随之还有姨妈严肃的嘱咐声。 “念朝,你记住,小姨不喜欢你没关系,林爸爸才是做主的人。” “只有林爸爸能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乖孩子,你千万要巴结好你林爸” 一字一句的嘱咐,像利剑戳进我的胸膛,钝痛极致。 我想冲出去跟姨妈对峙,可很快又忍了下来。 刚刚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背着包袱不动声色,等院子里没了声才出门,偏偏还是跟姨妈二人碰了个正着。 姨妈惊着了,老脸煞白。 “小,小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收了视线,拢了拢包袱就要走。 刚走两步,姨妈却慌得赶紧来拽我:“你别走啊,我是跟娃说着玩的,小婉,你这样姨妈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我的手被“亲切”的姨妈攥的生痛,可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我真以为,姨妈是好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却不曾想,她存着心思竟是那样的狠,我理解却不接受。 姨妈为外孙打算,我也为自己打算 人立在这世上,靠别人怜悯是过活不起来的,唯有自己立起来。 “挺好的,恭喜你们一家团圆了” 而我也要去谋自己的幸福了。 我一寸一寸抽回自己的手,力道很轻,姨妈却跌到了地上。 她摔个结实的屁股墩,“咚” 地一声听得就痛。 我瞳孔一震,连忙伸手去拉她。 倏地,却被人猛地推倒在地:“周婉,你做什么?” 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是林朝阳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小腹的钝痛让 我哑然失声。 林朝阳扶起姨妈,转头放狠:“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请你离开———” 话未说完,地上是一片鲜红,他瞳孔骤然一缩! 我跌坐在一滩鲜红的血迹里,身体蜷缩成虾米环抱着。 “痛,好痛……” 我抑不住地喊痛,拼了命地护着肚子想让血不往外流。 姨妈大惊失色:“这,这像是流产啊!” 流产!? 林朝阳大骇,抱起了我就往外跑。 我的小腹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疼得全身发抖, 我混沌的意识清晰地感觉到还没有三个月的孩子正跟自己剥离⋯⋯ ……… 病房里,刚下手术台的我,做了个梦。 梦见儿子跟我说他要离开了 我伸手想去抱住他,可什么都没抱到,却把自己抱醒了。 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只有医生,不见林朝阳的身影。 闻声赶到的医生先开了口:“醒了就没事了,好好休息吧。”话落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人:“医生,我孩子没事吧?” 医生眉心一紧,语重心长:“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以后还会有…… 那现在呢?我那上已然平平的小腹,现在没了! 猩红的望着天花板,泪水蓄满眼眶,悲痛淹没了全身,我死死地咬着唇。 不会再有了,我那么听话聪明的儿子,不会有了。 这结果在我被林朝阳推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刚刚那个梦,是他来跟我道别的。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一秒,我直接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 下了床,我一步一步走出医院。 南下广州的长途巴士在医院门前停下,售票员扯着嗓子喊: “广州,要去广州的上了哈,今年最后一趟了!” 我捏了捏口袋,我全部的家当八百四十三块二毛钱的家当还在。 我没有丝毫犹豫,踏上了长途巴士。 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 病房外,缴完费的林朝阳刚刚赶来 愧疚的情绪累积让他太阳穴发紧,道歉的话又酝酿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手推病房门,轻轻一碰却发现房门虚掩。 心口猛然一紧,林朝阳大力将门一推。 “周婉!” 房门大开,病床上空空荡荡,而人早已没了踪影…… 1983年12月,军区部队。 “营长,嫂子没回家,还在办公室,说你不来她不走!” 狭小的办公室外传来警备员尊敬的声音,一轻一重的步伐在缓缓靠近。 周婉颤抖着手将日记本合上,却怎么也合不住。 “咔嚓”一声。 门在背后推开,周婉手摁在好不容易关上的箱子上,心跳格外的快。 “阿婉,不舒服吗?” 清澈的男声在靠近,脚步也愈发有力量。 周婉咬着牙强行平复了情绪,才堪堪转过身,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眼前刚满三十三岁的林朝阳,军绿色的衣服在身,眉眼俊傲,修长的身躯站的笔直,一丝不苟的面容下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息。 周婉的心里泛起涟漪…… 直到真正看见林朝阳时,她才接受自己真的重生了,重生到嫁给他的第三年。 望着男人平静如水的面孔,周婉心里混乱一片。 上辈子,嫁给林朝阳时,他30岁,自己20岁。 母亲说他是军人,当兵耽误了婚姻,虽然年纪大点但会疼人,更何况还是个营长,未来前途一片大好。 婚后林朝阳确实如母亲说的那样,对她很好。 她们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几十年。 还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众人都说她嫁了一个好归宿。 所以当重生回来时,她也做好了再来一世幸福的准备。 直到今天他送资料,意外发现这个樟木箱,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没见过的日记本。 里面写满了他和相爱的人过去,里面还夹着她早已死去的表姐照片…… 见她沉默,男人一贯妥协:“生气了?” 周婉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生气什么呢? 表姐已经死了,可是怅惘如鲠在喉。 “下次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林朝阳摩挲了下她的双肩,语气更是柔和,“你这么着急,肯定是有事,你说我听。” …… 回家的车上,周婉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 再等几天就是过年,街边热闹非凡。 行人提着猪肉和年货行色匆匆,脸上挂着即将要团聚的喜悦。 来时她也是这般兴高采烈的,可现下却怎么都提不起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的日记,想到表姐。 林朝阳见状,开口安慰:“你别急,苏鹤云两口子不会离的,他们就是嘴上吵,说不定等我们赶过去,他们已经和好了。” 是的,她就是为好闺蜜姜嘉瑞吵架的事着急去找他的。 苏鹤云是林朝阳的战友,姜嘉瑞是自己的好闺蜜。 他们二人也是在自己的撮合下认识结的婚,到现在也结婚两年了。 两口子也恩爱,可就在一个月前姜嘉瑞意外收到苏鹤云初恋女友来信。 上面写着初恋女友嫁人后被婆家人虐待,后悔当初没有反抗家里人,应该等苏鹤云从部队回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点,最重要的是姜嘉瑞追问苏鹤云的时候,苏鹤云全然不觉自己跟那女人通信有错。 他还对姜嘉瑞讽言讽语:“我只是跟她通了个信,连面都没见,你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当时姜嘉瑞哭着跟自己说的时候,不觉严重。 可此时此刻,当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周婉才感同身受地明白。 姜嘉瑞受不了的不是苏鹤云回的那封信,而是苏鹤云心里还有那个人。 周婉眸子晦暗不明,望向认真开车的男人,声音不轻不淡在车里响起:“朝阳,如果你的初恋女友也受到伤害找你求助,你会理会吗?” 林朝阳淡定地看着前方,不作思考脱口道:“我不会。” 周婉心下一喜,握紧的指尖也随之松开。 下一秒,却又听林朝阳坚定开口:“因为我会娶她,不给旁人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