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
众人沉醉在江初月的琴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连一旁的授琴先生都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首《高山流水》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可是没有一人能弹出这种震撼人心的效果来。 谁能想到暂居在胡府的京城来的丑女江初月,竟然能弹出这么好的琴声! 苏珩素来喜欢音律,听完江初月这一曲,心情迟迟不能平绪,不自觉的眼睛都看呆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初月。 而这一幕胡梦雅全都看在眼中。 今日艳惊四座的应该是她!引得苏珩注意力的也应该是她才是! 胡梦雅想不明白,她十分确定江初月根本就不会抚琴,如何能弹出这样惊人的曲子来? “你作弊!” 忽然,胡梦雅脸色煞白情绪失控一般跳出来指着江初月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回过神来。 江初月面色从容,只是淡淡反问,“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作弊?” “我......我......” 胡梦雅憋着一口气,可根本就说不出来,这么多人都亲眼看着亲耳听着,总不至于说眼前的江初月是冒名顶替的吧? 除了她,放眼整个林州,谁又会满脸疤痕丑陋不堪? “该你了。” 正当胡梦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江初月却是站起身来,给她乖乖的让位置。 胡梦雅原本是欲扬先抑,用江初月难听的琴声衬托自己的琴艺卓绝。 可如今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有江初月的珠玉在前,谁还能听得进去她那平庸的琴曲? 果不其然,任凭胡梦雅使出浑身解数,可是她的琴声听来就仿佛乌鸦嘶叫一般,只给人聒噪和用力过猛的感觉。 最后,书院的先生公布今日最后比试的结果。 胡梦雅只拿到了第四名,而第一名几乎毫无悬念一般。 “第一名,江初月。”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胡梦雅水葱一般的指甲几乎戳进肉中。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风头就这样被江初月抢走。 尤其再看苏珩,他的眸光还是未从江初月的身上离开,甚至这会还朝着江初月走了过去。 “江小姐。” 苏珩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 江初月微微欠身,前世她和苏珩并无太多的交集,只是知晓他为人和善,后来为官也是造福一方乡里,唯一可惜的就是娶了胡梦雅这个妻子。 胡梦雅是个不折不扣的骄纵跋扈的小姐,将苏宅上下闹个鸡犬不宁不说,甚至为了购买昂贵的首饰,收取了不菲的商贾的银钱,连累苏珩最后被贬官。 “苏公子。”江初月微微欠身。 “江小姐,你刚刚那一曲真是令在下永生难忘,在下手中私藏有几本琴谱,如果江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有机会和小姐探讨一二?”苏珩眸光澄亮,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一幕早就被胡梦雅尽收眼底,她气的很深发抖,今日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着,她忽然心生一计,翩然走了过去。 “江初月,姐姐我怎么不知你从前有如此好的琴艺?”胡梦雅笑声很冷,那心思几乎赤裸裸的已经全都写在脸上了,江初月如何能看不出? 只是当年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软包子,可是如今的她却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有什么好怕的? 江初月却是不语,可胡梦雅的脸却变得狰狞起来,她缓缓的朝着江初月逼近,倏的抬起手来,伸手就想要扯去她脸上的面纱。 胡梦雅嘴角带着笑容,已经扬起了胜利的姿态来。 真是可惜了,就算今日一曲再惊艳,说到底你不还是一个丑女罢了! 一个丑女,弹琴弹得再好又有何用,但凡是个男人看到你这张脸,都会恶心的想吐! 她就是要让苏珩看清楚江初月的长相,就算她今日技不如人,可是在整个林州,她胡梦雅都是排的靠前的美人! 然而江初月早就看出了胡梦雅的意图,身子猛地一闪,胡梦雅整个人扑了个空。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她的脚绊倒了什么东西,她几乎是飞出去一般。 “啊!” 胡梦雅失声尖叫,她的正前方是一张桌子,那桌子上还放着几方砚台。 不过是眨眼之间,胡梦雅就脸朝下,狠狠地摔在了那桌子之上。 “还不赶紧扶胡小姐起来!”一旁的先生下坏了,连忙让人来扶。 可等胡梦雅起身时,她的脸上、身上几乎全都是黑色的墨迹,鼻孔里面更是有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这样子说不出的滑稽,胡梦雅好歹是胡家长女,在林州这个小地方是有头有脸的小姐,结果却当众摔成这样。 周围的男男女女看见她这副样子都忍不住捂住嘴巴发出窃窃笑声。 胡梦雅再看向苏珩,苏珩虽然没笑,可是那目光中分明多了一抹嫌弃。 “江初月!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胡梦雅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江初月淡笑一声,脸上风轻云淡,“刚刚可是你自己突然冲过来的,苏公子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苏珩倒是耿直,一听江初月这么说,立刻就站了出来。 “刚刚的确是胡小姐突然冲过来。” “我…我…我…” 连苏珩都这么说了,胡梦雅根本无力反驳。 偏偏她的鼻血越流越多,如今她当务之急可不是跟江初月在这里争执,而且赶紧看大夫要紧。 胡梦雅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江初月一眼。 江初月,你等着,等回了府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初月唇畔依旧最是浅笑,目送着胡梦雅离去的背影。 当年的她性子和顺,总觉得寄人篱下,对姑母一家毕恭毕敬,可是得到的却是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江初月还清楚的急得胡梦雅因为嫉妒她的字写的好看,便当众将墨汁泼到她的脸上。 若不是后来林府将她接回京城,指不定她会在这里被活生生折磨死。 今日这一切,就当还给她了。 又或者说,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