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禾听到孩子不舒服就立刻赶来,你却这样心思龌龊地猜想。” “靳寒翎——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 靳寒翎狠狠怔住,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颤了颤,就差一点落下。 自己的丈夫深夜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竟还是她思想龌龊? 她就不该有一点不满,是不是还要拍手叫好? “你让她进你的房间,躺在你的床上……下一步,我是不是该把陆太太的位置让给她了?” 舒宁琬眉心更紧:“别无理取闹行吗?” 靳寒翎被锥心的痛裹挟。 再没开口,苏安禾忽然开门走了出来。 她鼻头通红,泫然若泣:“陆总,陆太太,你们别吵架。” “你们愿意收养多多,我感激不已……我可以离开的,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她就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 沉寂两秒。 舒宁琬没有去追,却面若寒霜地看着靳寒翎。 “现在你满意了?” 砰—— 门在靳寒翎面前关上,带起的一阵风像打在她脸上的一巴掌。 她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颗一颗,越来越凶。 …… 这天后,舒宁琬请了个育儿保姆来家里专门照顾多多。 而靳寒翎提前结束休假,回到局里工作,连着几天都没回家。 言承问过一句。 被她支支吾吾敷衍过去后,他就没再多问。 直到这天,保姆张姐忽然打电话来,急得快哭出来。 “陆太太,我老公出了车祸,我得赶紧赶过去。可陆总不接电话,这多多……” 靳寒翎沉默了瞬:“你把多多送我这里来吧。” “好,好!谢谢您!” 张姐挂断电话,很快把多多送到了警局。 靳寒翎牵着多多走进办公室,一群人立刻围上来询问。 “小橙,这是谁的孩子?” “长得怪好看的,一看就懂事。” 靳寒翎心头一阵闷疼,像是被人挖了一块。 她丈夫收养了秘书的孩子。这话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没回答,把多多带到了小办公室,认真嘱咐。 “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下班带你回家,好吗?” 多多乖巧点头。 然后靳寒翎就去忙了。 不想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送完资料回来,舒宁琬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用力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他神情阴鸷,声音冷若冰霜:“靳寒翎,你配当一个警察吗?” “说,你把多多丢哪儿了!” 第6章 靳寒翎大脑空白,怔了好几秒才慌乱看向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一眼望去,到处都没有多多的身影。 瞬间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让她生出一种恐慌。 “我刚让多多待在办公室,他答应我不会乱跑的……” 舒宁琬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但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靳寒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退,变得苍白:“你不相信我?” 舒宁琬冷冷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多多,故意把保姆支开,不就是想把他丢了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靳寒翎,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种恶毒的人。 他否定了她的人品,更是否定了她的职业信仰。 相识多年,相伴多年…… 靳寒翎咬紧牙,将眼泪逼回去:“我永远不会做侮辱我这身衣服的事情!” 一时空气凝固,无人说话。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到舒宁琬的脚边:“爸爸!” 言承紧跟着从门外走进来:“以后可别乱跑了。” “刚才看了监控,他被外面的小黄狗吸引,就跑出去了。” 多多抱住舒宁琬,小声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自己乱跑。” 靳寒翎松了口气,但被误解的难过潮水似的反涌上来。 她看向舒宁琬。 现在误会解除,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舒宁琬确定多多没受伤,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可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淡漠:“事实证明你照顾不好孩子,今天是多多没跑远,要是他被谁带走,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 “以后多多的事都不用你管,你继续专注你的工作吧。” 说完,他就抱着多多离开。 警局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靳寒翎投去探究和怪异的目光。 靳寒翎如芒刺背,她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浑身发冷。 这算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承驱散四周的同事,然而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才看向她,犹豫开口:“那孩子……” 靳寒翎低着头,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 “是领养的……因为我生不出来。” 她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这是第一次,她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撕开。 她想佯装坚强的笑起来,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眼泪却落下来。 她慌忙低下头去擦,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 “我没事,真的没事……” 言承眉心深皱,抬起手想安慰她。 可手举到一半还是落下来。 最后他转身离开,给靳寒翎留下自己的空间,没有打扰。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能说什么? 只希望她能早点振作起来吧。 言承叹了口气,交代别人都暂时别回办公室。 …… 这天之后,靳寒翎又好几天没回家。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舒宁琬,她甚至感觉那个家已经不属于她了。 而为了不想起舒宁琬,她一头扎进案子里,昼夜不停,日夜不分。 眼看她双眼乌青,脸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言承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去休息。 结果她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靳寒翎茫然睁开眼,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承。 她嗓子干哑:“我……怎么了?” 言承将一纸报告递到她面前,眼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你怀孕了。” 靳寒翎怔住,大脑空白:“什么?” 再三确认后,她确实是怀孕了。 胎儿已有两个月,正好是她那次任务之前,和舒宁琬做的最后一次。 拿着报告单,靳寒翎有些呆滞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觉得像做梦。 言承在旁边问:“不告诉舒宁琬吗?” 如果是几天前,靳寒翎肯定会欣喜不已地去告诉舒宁琬。 可如今,家里有了个多多…… 靳寒翎攥紧手,声音虚浮:“要告诉的。” 怀着这种心里莫名的不安,靳寒翎在吊完水后告别言承。 大半个月来,终于回家。 回到家,舒宁琬正在花园里看着多多玩耍。 许是礼佛的缘故,他性子冷淡,极少会笑。 但此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靳寒翎感觉心尖颤了颤。 仿佛已经看到将来,他们的孩子诞生,他也会像现在这样,耐心细心地陪伴教导。 “政淮……” 她走上前,手指紧紧捏着兜里的孕检单。 舒宁琬转头看她一眼,笑容稍褪,淡淡应了声:“回来了。” “想吃什么,去和保姆说。” 他没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没回来,就像她当初两个月不在家,他都没有一条关心的问询。 靳寒翎的心又仿佛被掐紧。 她深呼吸了口气,和他一起看了会儿多多玩耍的身影。 才试探着问:“两个月前那晚之后,我还没做检查。” “如果我怀孕了……” 多多正好朝舒宁琬跑来。 他蹲下身张开手臂,同时冷冷出声:“那就打掉。” “陆家只需要一个孩子。” 第7章 轰一下,靳寒翎感觉大脑好像爆炸开来,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舒宁琬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冷峻:“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靳寒翎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 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舒宁琬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他径直走进别墅。 靳寒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 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 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 靳寒翎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拳。 许久,她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 回到局里。 靳寒翎失魂落魄地望着桌上自己和舒宁琬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她是多么的开心。 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