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灌入我的四肢,我那颗早已满目疮痍的心好像在被蛆虫噬咬。
痛不能言。 我不死心扯住了江亦铭的手。 我卑微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祈求:“不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可他却猛地将我甩开:“就这样吧,我真的累了。” “在一起两年,你真正为我做了些什么?你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打游戏。” “你想过没有,你其实不是不能没有我,你不能没有的是你的游戏。” 我默了一瞬,喉间腥甜翻涌:“我打游戏是为了赚钱,替你减轻压力,你说你压力很大,要买车买房要很多钱……” “你没有钱怎么活?” 他更烦躁了:“所以啊分手吧,没有我,你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你去找个更有能力的男人,不需要你为了车房奔波。” 我所有的话被堵住喉间。 可他却乘胜追击:“至于那些钱,我每天活在你的负面情绪当中,每天对着一张阴暗至极的脸我都快要抑郁了,你也该对我有些补偿吧。” 在我自觉是人生最幸福的那两年,他却觉得度日如年,快要抑郁了。 我怕他再说下去,抢过了协议打断:“你让我缓缓吧。” 一夜未眠,我握分手协议睁眼到天明。 熬到九点上班时间,我去了医院,我需要再拿止痛药,胃痛得快要死掉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很不凑巧,我却一眼看见了江亦铭。 他陪着谢清雯来产检。 江亦铭为她提着包,轻揽着她肩,神情里洋溢着即将当爸爸的幸福。 “咱们以后的孩子叫时逢吧,好吗?” 时逢?生于逢时,在期待中降生。 别和我一样……自出生就不被祝福。 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取给我和他未来小孩的。 谢清雯低头看着那张孕检单,幸福依偎在他怀里:“爸爸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 痛到极致就不会有感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 当胃里的痛感再次袭来,我才发现自己忘记拿止痛药了。 瘫倒在床上,扫过床头柜上我和江亦铭的亲密纪念照。 却满脑子都是谢清雯幸福依偎在江亦铭怀中的模样。 顿觉心烦意乱。 砸碎相框的声音无比清脆,玻璃渣散了一地。 我捡起合照,撕了个粉碎。 玻璃渣扎进指尖还没愈合的烫伤伤口,暗红的血交融在发黄的瓷砖上。 发霉的屋子,破碎的光,和烂透了的我。 痛苦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般再次袭来—— 幼年时,我与爸爸走失,花了三天三夜才跑回家。 可我却迎来了一次次的暴打:“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上学时,被同学欺负,盒饭里被塞满了垃圾。 就连我拾捡废品给奶奶买药的钱也被抢走。 可老师也只是轻飘飘一句:“同学们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你。” 是了,他们没错。 我的出生才是原罪。 我双手抱头,疯狂地薅住了头发,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痛苦彻底淹没。 手机不停有人发消息催单。 「怎么还不上号?说好三天上王者的呢?」 我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稍等,我现在立刻上号。」 信息发出去瞬间,我再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游戏界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