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话音落下,江琳琅面泛不虞,稍稍扶起发髻,暗自咬牙时不得已难言。
“祖母说的是,琳琅自是谨遵,日后必是会好生教导。” 若是不由沈老夫人的做法,这位怕是要生出脾性来,之后谁也别想好过。 可若是不管,只恐是颜惜玉这沤出酸甜味的身体遭不住来。 此时屋外的颜惜玉身体早已晃了又晃...... 江琳琅且是搬石头砸自己脚,是越发生出恼意,又以余光观察沈老夫人,人正是悠哉悠哉喝茶,特地打造的赤金丝短甲正于杯壁前叩出清脆一响,乐得自在的很。 颜惜玉忍着一身灼汗,羽睫且分不清楚泪或汗,稍有娇声轻喘。 却也是聪明的摸索到沈老夫人怪罪之处。 那床金蚕丝攒的被褥,不过是怕夜祠垣生厌方才求的巧,阴阳巧合下,反倒惹人不悦来了! 这世上人心复杂,诸多猜测倒也显得平常,现在最重要的是求得老夫人的谅解,她已入沈家,得活下去。 “老夫人,颜惜玉自认有错,不该提着被褥招摇撞市,不该为求子嗣行非常之法。” “还请老夫人惩罚。” 颜惜玉不过思索片刻便已欣然跪下。 灼热的地面仿若在炙烤着颜惜玉,温度极速上升,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此时她软肉下的汁水正不受控的往下滴。 水滴状的东西溅下地面,瞬间干涸,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泛白。 远处看去,她这一薄身仿若蒲柳,长期维持的体态笔直,看着易折却柔若水。 沈老夫人与她相隔甚远。 只看这一处娇身竟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的确是个极好看,难怪是能叫他那孙儿数次城门决堤。 “到如今才有歉意?颜惜玉,你这迟来的愧疚老身可实在不敢收纳啊!” 其实在颜惜玉跪下道歉说是为求子嗣时,沈老夫人已经是不甚计较,可左右顾忌面子,方才憋出这些硬挺之话,末时善目特地泛向江琳琅的方向,是以轻咳敲打。 现下只需江琳琅美言一句,诸事也该堪堪作罢,只消颜惜玉记得道理便好。 谁料江琳琅偏生是横起怒意,阴鸷的眸下恨意翻滚,手腕重力颤抖下连带着茶杯都已是稍有裂缝! 这贱人可好大的聪明! 竟敢如此不知羞的在她跟前摆弄。 绝不放过她。 她这次是干脆摆弄起笨拙来,刻意看不懂沈老夫人眼中的道理,赤红的唇勾起轻蔑来。 花团锦簇的绣鞋落地,于沈老夫人惊愕的目光中极速走出,手掌不知何时伸长的笔直。 江琳琅做出一副忍痛模样,心中却畅快的厉害。 高放重落,酣畅淋漓,“怎能如此不懂事,速于老夫人道歉。” 这一声脆响影响颇大...... 连带着整个院子都跟着静默起来。 沈老夫人瞠目结舌站起,眸子死盯着江琳琅看去,依旧是不敢置信。 反观颜惜玉,虽是被打的脸瞬间肿胀不已,身体更因彻痛颤意不止,扰人的晕眩铺面而来,已是叫她无法控制身体。 可唯独她的表情就像是定住一般,全无意外。 以往江琳琅便是如此打她们的,不比在国公府,她打的更狠,更歇斯底里。 观无人做劝阻,心中爽快的江琳琅再度提掌...... 且是此时,一双墨靴突然凌空踏来。 夜祠垣长臂猛挥,反手将江琳琅的手直接拍下,开口便是彻骨冰寒。 “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来人的出现叫所有人意外。 沈老夫人已然走上来,看江琳琅的眼神是丝毫不做掩饰的责怪。 江琳琅焦灼转过身形,急忙收起眼下的锋芒,反是要表明冤枉来。 “夫君,妹妹昨日做的事情的确不该,妾身属实无法,这才是要忍痛教训。” 沈老夫人因此眼眸一怔, 这人分明是想要教训,如江琳琅一说。 倒没有半分过错。 这三年来,想她竟未察出这人的古怪来。 夜祠垣不喜听这些修饰过的词汇,微有颔首,淡漠的表现不像是要计较的意思。 他倒第一时间去看颜惜玉。 方才瞧见那处不流畅的红肿,眼下竟也在一瞬间闪过诸多不悦,单手拎起对方细腰。 冰寒的声调急促,“可有事?” 昨日大夫是有表明,颜惜玉现在无法受热,不然身体内必将大乱。 果不其然,颜惜玉生生是迷糊了! 大胆的捧上夜祠垣利如刀锋的下颌角,受足委屈的娇人笑时痴中带泪。 “姐夫,疼......” 最终是没将所有话道出,赤色中的颜惜玉痛苦低吟,小脸垂力添夜祠垣胸膛,直晕了去。 “呀!这是不行了!”身边的丫鬟首先发现,慌乱一喊。 随后沈老夫人与江琳琅立刻看去,二人目光闪烁,眼前是说不出的滋味。 “夫君,琳琅没想.......” 江琳琅顾不上颜惜玉的情况,生怕是自此被厌恶,慌张预备解释。 夜祠垣并未给她机会,不过冷意撇她一眼,立即将颜惜玉腾空抱入怀中,落下的白衣拂过地面,尘嚣骤降。 江琳琅还想去追,沈老夫人却已将其控住,善目不在,多出摸不透的打量来。 “为何打人?既是已知她身体不虞,便该及时收手,琳琅,你平日不像这样的人。” “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琳琅根本抽不出空与沈老夫人做解释。 既是无法,便只得是一重一重的哭。 “琳琅且是替妹妹着想的,这些年来琳琅为着国公府掏心掏肺,是已然三年未归家。” “若是晓得惜玉身体如此,琳琅是万不至如此的哦!祖母。” 在江琳琅的抽泣下,沈老夫人终是勉强做妥协,不说计较,只让她抓住夜祠垣的心。 就现在看来,她这孙子恐是真被狐媚子给勾去了...... “是。”江琳琅终是停下泪来,一双泛红的眼眶骤的一敛,恨意翻江倒海。 大夫号脉,经上次窘迫,他道起难堪之词竟也是顺畅起来。 满是喜色的眉毛上下跳动。 更是挑事一般的从盒中抽出海碗来,“阿弥陀佛,世子见怪,还是如上次一般,吸出便好,想你菩萨心肠,断不会见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