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韶华关切的眼神,尹婉秋又说道:“我给她施了针,等她醒后你在将药给她吃几日就没什么问题了。” “多谢。”江韶华拿住药瓶点了点头,便又跪坐在墨邶琛的床前。 尹婉秋只觉碍眼,但又不能放任不管。 她收敛了情绪,冷声道:“你自己的身体不管了吗?” “我没事。”江韶华的声音闷闷的。 “对,你没事!后背一直留着血,身体还在发热,你想等她醒了给你收尸吗?” 尹婉秋作为医者本就看不得人不爱惜身体的样子,何况这个人是她心悦的江韶华。 江韶华听到这句话,身体一顿,道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尹婉秋跺了跺脚,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随你。” 拗不过江韶华,她只能将药物放在桌前,转身离开。 尹婉秋什么时候走的江韶华不知道。 他轻轻抚摸着墨邶琛的脸颊,又在墨邶琛脸颊上的伤口处停留的片刻。 他的眼神发狠:“阿蕊,你放心,哪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24章 江韶华陪了墨邶琛好一阵,直到感觉自己身体的热的有些吓人,他才起身离开。 “阿蕊,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江韶华才拿着药物离开。 江韶华在行军路上少不得受伤,所以处理起伤口来也是得心应手。 房里的水盆换了几次,他身上的血迹才稍微处理干净了些。 “还好阿蕊没看到,不然得要吓坏了。”江韶华看着盆里的血迹说道。 他的手放在之前在腹部留下的伤口上:“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都敢拿刀伤人了。” 江韶华叹了一句:“不过有自保能力是好事。” 江韶华将衣物整理好,便想继续往外走。 然而刚跨过门槛,便感觉身子有些发软。 他本能怀疑是有人对他用药,更怕那人是冲着墨邶琛去的。 心下着急,想感觉去找墨邶琛。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由不得他的。 江韶华的意识慢慢模糊,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等他整个人都昏过去的时候,在外一直等待的尹婉秋才走了出来。 “把他抬进去。”尹婉秋命令道。 家丁的速度很快,将江韶华送上床后便退下了。 尹婉秋静静地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江韶华,道:“好好休息一会吧。” 江韶华的伤药上她加了一剂安生催眠的药。 这几日她将江韶华的疲惫看得分明,她虽然嫉妒江韶华为墨邶琛的付出,但也没想过要去从中作梗。 只是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不顾身体的样子。 原本行军打仗就收了很多伤,原本以为回京会好些,但不曾想也是灾祸不断。 今日看他发热到那般程度还不用药休息,没有办法,只能给他下药了。 若再烧下去怕他不病也得残。 尹婉秋在这边照顾着江韶华,而我在昏迷中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梦境。 我是在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慢慢有了些许意识。 可当我睁开眼睛时,却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我的手晃动着,试图拨开面前的迷雾。 然而我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用处,雾气反而越来越浓,反而将我的身体给包裹住。 雾气中似乎有一直无形的手,将我推着不断往前。 我不断挣脱着,可四肢却被牢牢禁锢住,我发出的声音也被堵在喉间。 当我感觉绝望的瞬间,面前熟悉的人影让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唤道:“江韶华,救我!” 似是有感应一般,江韶华看了过来。 我想挣脱束缚奔向江韶华时,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被他拥入怀中。 我的动作在瞬间停了下来,而在看到女人熟悉的脸时,我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女子就是她自己,准确的说,是更为年幼的自己。 身伤的束缚在瞬间消失,一下子失去支撑的我跌落在地上。 我还没有动弹,原本离得极远的两人却在瞬间移至我的面前。 我站起身想触碰他们,却发觉我碰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 我只能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相爱、分离,重新上演从前经历过的一切。 我在江韶华告白后的那一刻便一直跟着他。 若之前的一切都在按照过去重现,那是不是,跟着江韶华,我便能知道他离开的真相。 然而在最后的那一刻,就像有什么蒙住了我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揉搓着眼睛,大声喊道:“江韶华!” 可身边没有回应。 眼泪冲出眼眶的时候,我似乎又能看见了。 模糊的身影站在我面前,他说:“墨邶琛,我骗你的,我心悦的另有其人,你只是我甩不掉的包袱罢了。” 第25章 我踉跄地跟着江韶华模糊的身影奔跑。 可身影越走越远,我再也追不上。 但我停下的瞬间,沈家父母却站在我面前,沈母鄙夷的看着我:“果然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没有半分仪态可言。” 沈父叹了口气:“你找些教养嬷嬷好好带着,别到时候丢了沈家的脸。” 我看着年幼的自己怯懦的跪着地上,接受着她们的打量。 就像感同身受一般,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的惶恐不安。 沈父坐在高堂,对着我说:“既然回来了,念着血缘我们也不会亏待你,那个养你的婆子,我们也会治的。” 沈父说完不欲多留,只留下沈母撇着嘴看着我:“既然回来了,你就唤我们父亲母亲便可,对外你就是我们家的二小姐,以前的一切就别想了。” 小小的我低声道:“是,母亲。” 沈母点了点头:“能过上这般好日子,你得好好感恩,到时候嫁到侯府也别忘了你是承了沈家的福。” 我惊愕的抬头:“嫁给……侯府?” 看着曾经自己的样子,不免有些悲戚。 那个时候只知生父来寻,心里还生出一丝期盼。 加之阿娘当时病重,村里无法根治,我才答应跟他们回家。 却不想,他们将我带回家后立马将他们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他们不是想我,而是想要一个和他们有血液关系又好拿捏的女子,去搭上侯府的线。 我想离开,但刚刚入府,他们便说要带阿娘去医治,把阿娘带走了。 至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阿娘。 若不是每隔上几月还能收到阿娘的书信,我根本没有办法撑下去。 我的视线重新投到沈母身上。 沈母的野心、虚伪、不屑,在这一刻被我瞧的分明。 我自嘲的笑了笑,又想起阿娘。 不知阿娘被他们藏到哪里了,我好像见见阿娘。 梦境里的时间过得飞快。 我看着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被罚跪挨打,看着自己偷偷蜷缩在被子里哭泣,看着自己独身一人面对糟糕的一切。 我想拥抱自己,但只是徒劳。 我看着自己在镜中梳妆,我站在身后,想给曾经的自己一个支撑。 当看向镜中的瞬间,灵魂深处在突然间颤栗。 我似乎感觉到了曾经的我再与现在的自己对视。 一滴清泪从眼睛划过,我分不清是谁的。 泪水滴落在地的瞬间,世界变了模样。 大红的嫁衣鲜红的夺目,我依然被送进了洞房。 我想救自己出来,可到手触及的瞬间,灵魂与身体竟奇迹般的融合在了一起。 可是我无法做出什么改变。 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我也没有办法为曾经的自己做些什么。 一种强烈的愤怒席卷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我想自救。 强烈的情绪将我身体的潜能唤醒。 当穿着喜服的我抬手的瞬间,床上的自己也微微弯曲着手指。 当我完成自救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突然睁开。 身体的酸痛无疑不在告诉着我,这不是梦,我醒了。 我挣扎着起了身,大口的呼吸着。 空气进入肺部的瞬间有一些刺痛,可我却笑了出声。 我还活着,而且我会好好的活着。 等收拾好情绪,我才重新打量起这个房间。 陌生,但又带着莫名熟悉的气息。 室内清光明亮,榻上衾褥帷帐素净雅洁,上面摆着两只玉枕,带着剑穗的古剑悬挂在床头。 我起身走至桌边。 看到书案上一副画卷的落款,才发觉是江韶华的房间。 “所以,救我的人是你吗?”我抚摸着画卷里江韶华的名字呢喃道。 这一瞬间,她想去看看他。 然而在开门的瞬间,一个飞镖从我耳边飞过,将我的发丝带落几根。 我本能关门,看向飞镖。 熟悉的纸条缓缓飘落。 “衣湿如藻垂,汗满似花躁,小娘子穿着薄纱落水的样子真美,让为夫来好好疼惜你,解你身上燥热……” 我先前想见江韶华的念头被冲了个感觉:“我就不该对你有所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