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桑南笙说出那句话开始,这场谈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陆祁川看起来是想解释什么。 桑南笙继续说:“你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吗?我可以道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 “不,没有,”陆祁川眼眶血红,声音哑得像是这两年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听我解释,南笙。” “当初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也有很多都是误会,我没有说清楚,都是我不好……” “抱歉,陆先生,我不想听。”听他说起这些,桑南笙的神色冷了下来。 陆祁川愣住。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不,我……”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今天你做的事让我很困扰。”桑南笙皱着眉。 “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时对不起你的。” “走吧,阿麟。” 她并没有给他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转瞬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仿佛刚才她的出现只是专属于陆祁川的一场梦幻泡影,一旦伸手触碰,就会马上碎裂。 那些话剖开了他心中的疮疤,将陆祁川这个人所做的恶全部剖开在阳光底下。 没错,桑南笙什么都没做错。 而那些属于陆祁川的错误,却已经被驳回了更正的请求。 …… 韩麟渡拎起她的行陆箱扔进后备箱里,桑南笙坐在副驾驶上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陆祁川和坐上了身后一辆她不认识型号的车里,驾驶坐上的年轻人喊他老板。 “回神了。”韩麟渡已经把车启动了,桑南笙赶紧坐了回去。 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辆车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司机担忧地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老板。 陆祁川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但司机跟着他的时间不短,知道他的失眠严重到了哪种地步。 他的老板现在除非每天服用固定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偶尔睡上一会儿。 时间不会太长,大概是因为梦中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这种情况并不是生来就有,陆祁川自己清楚,失眠只是因为梦不到桑南笙。 他的眼球上分布着无数的红血丝,眼下青黑色的痕迹佐证了这一事迹。 陆祁川也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但和桑南笙那趟不是同一航班。 一年前,他就像疯了一样认为桑南笙没有死,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就像那一晚一样。 ——明明他每个月都会去一次桑南笙墓前,上面的玫瑰琴姐扔都扔不完。 于是,他开始天南地北地往各个国家飞。 总有人发来似是而非的照片索要致谢金,而陆祁川只要觉得有可能是她就一定会过去找一趟。 这一次虽然一无所获,却真正地看到了—— 桑南笙。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陆祁川终生的诅咒。 今天之前,他已经接近50小时没睡过了,在车上也只是摩挲着他仅剩的那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 红裙的桑南笙,张扬又耀眼。 他嘴角挂笑,即使已经被明确地禁止打扰。 但至少,他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肝肠寸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