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
谢馥诗心口一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屏息,却听苏母笑道:“玉儿,虽你不是娘亲生的,但娘的心里从来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苏母含笑的话很是温和,却让谢馥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门内,两人听到动静,瞬间扭头看向她。 苏母更是直接起身,直接叱骂谢馥诗。 “非礼勿听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果真上不得台面!我若早知道能有玉儿这样贴心的女儿,也不必生下你令苏府颜面尽失!”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谢馥诗浑身颤抖。 她满腹悲怆,但问出口的却只有一句:“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闭嘴!” 苏母却表情突变,大吼着打断了她:“我宁愿没有生过你!” 谢馥诗呆呆地看着苏母,那张脸上满是怨毒,神态疯魔。 “就是你这个灾星,克死了我唯一的儿子!就是你!害死了我的骏儿!” “娘亲,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苏惜玉随即满脸担忧上前。 苏母紧紧握住苏惜玉的手,望着谢馥诗的面容却无比狰狞。 “玉儿是我在我儿逝世那日捡到的,她是我儿送来我身边的,你一个灾星怎配和玉儿比!” “更何况你心思恶毒,意图害死玉儿,更是十恶不赦!” 谢馥诗几乎窒息。 她想哭,可脸上是扭曲的笑,眼泪混着雨水落下,只剩满身狼狈。6 谢馥诗如逃跑一般,跌跌撞撞地离开。 跨出正院的大门,却迎头撞上一堵肉墙。 谢馥诗抬眸看去,是江景洲。 可这一次,她却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你去哪?”下一瞬,一股拉力袭来,谢馥诗停在原地。 她失神的眼聚焦在江景洲的身上,如条件反射一般喃喃答复:“不是我害了苏惜玉,我要去报官。” 说着,谢馥诗想挣脱江景洲的手。 却被一股巨力攥住。 “此事已过去三年,玉儿也已经回来了,就算报官又有何意义?” 谢馥诗浑身一颤,抬眼便对上了江景洲平静的视线。 她此时的狼狈,在他的那双黑眸里显得如此无理取闹。 一瞬,谢馥诗猛然清醒了。 她几乎是从喉咙挤出声音:“那是,我的清白。” 江景洲淡淡看着她,四目相对,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屑的嘲讽。 而后,江景洲轻飘飘地道:“那便更没意义了。” 这声音很轻,却一击粉碎了谢馥诗的心脏。 谢馥诗如同石化一般,彻底僵在原地。 看着江景洲逐渐远去的身影,她闭上眼,只余满心荒芜和绝望。 没意义…… 是啊,没有意义…… 作为妻子,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三步一叩首求来平安符、为他安抚士兵家属、为他掏空嫁妆筹集粮草…… 这不计后果不求结局的三年,没有意义。 作为女儿,她重金求去珍奇药材、毫无底线地予取予求、不问缘由地听从命令…… 这如傀儡般乖顺的一生,没有意义。 谢馥诗浑浑噩噩地回到落霞院后便彻底倒下了。 而她睁开眼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竟然没死。 小禾满脸泪痕,趴在床头沉沉睡着。 暖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子里,形成一片柔和而温馨的光影。 这样好的阳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谢馥诗缓慢地伸出手,企图触摸那一点金色的温暖。 这时,小禾醒了过来,惊喜无比:“小姐?您终于醒了!” 谢馥诗看向小禾。 眼前,便是唯一一个望她活,盼她好的人了。 也是唯一一束,愿意照进她心底的阳光。 谢馥诗静静地看着小禾,突然轻声问:“小禾,你愿意和我离开侯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