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呼啸,沈心溪漠然无声,眼底的亮光却一点一点沦为晦涩。
玄朗还在说:“阿溪,你护了蓬莱,护了万千弟子还有我,你所有的一切都在蓬莱,这些,你都要舍弃吗?” 他居然也好意思在她跟前说这句话ᶻᴴᴼᵁ! 沈心溪面上的沉稳再维持不住。 他忘了三年前的种种?他忘了她拿命护住的那群人是怎么朝她扔灵器、灵符,朝她恶语相向的? 他能忘得了这些,难不成连他自己做过的那些恶心事也不记得了? 分明是他们先抛弃了她!到头来,他凭什么反过来指责她! 玄朗的身子已经被烈焰火鸟带上了半空。 他固执的不肯用灵力,一手牢牢的抓住沈心溪的衣角,另一只手则抓着那火凤凰的羽毛,紧紧不肯松手。 裴寂怕她心软,五指握成拳,声音有些哑:“阿溪……” “我知道。” 她是脑子进了水她才会回头。 这种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她能活已是上天的恩赐,再回去,重蹈覆辙吗? “玄朗,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 “三年前的沈心溪或许会为之动容,可那个沈心溪已经死在了三年前!别忘了,当时拿剑嚷着要为宗门除害的,可是你!” 话落,她眼神猛然一凛,拿着长剑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割断了衣袍,紧随其后又在掌心凝出灵力,狠狠朝着他的腹部打了过去。 “玄朗!今日割袍断义,记好了,别再来招惹我!” 玄朗此生都没想过,沈心溪会对他出手。 他被打飞出去,比起受伤的腹部,心头却像是被一只大掌攥住,疼的他脑袋嗡鸣。 他甚至忘记了要朗剑自救。 恍惚间,耳边又传来了沈心溪清冷无情的声音——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和你,死生不复相见!” 死生……不复想见…… 玄朗脑子悬着这几个大字,眼睁睁看着沈心溪坐在那飞鸟上渐行渐远。 不多时,他的身子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噗——” 剧烈的撞击疼的他吐出一大口血来,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他静静躺在地上,忍着疼缓缓抬手挪到心口。 这里,好像裂开了无数条缝…… 不然,怎么会那么痛。 他的阿溪不爱他了,她说,她要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 从蓬莱离开后,沈心溪凝视着脚下的山峰,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过他们都飞出蓬莱好远了也不见有人追上来,想来也不会有危险了。 裴寂站在她身后给她肩上搭了一块披风。 系绳子的间隙,他并不大敢看她的脸,只是低着头闷声闷语:“没人追上来,应该是被蓬莱人拦住了。” 那些人里不乏有高手,都是为了仙果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果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抢走。 沈心溪抿着唇,没绿舟接话。 她眼底的寒意层层覆盖,指尖都是凉的。 裴寂握剑的手紧了紧,嗓子有些发哑:“那距离掉下去,以他的实力,他不会死的……” “他当然不会死。” 抛开他自身的本事,蓬莱也不会让他死。 沈心溪不傻,她知道裴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手拍在裴寂手背上,她眼底神色更冷了:“我不是在担心他,他死与不死都和我没了关系,我只是觉得恶心。” 玄朗的触碰、他的声音甚至他的一个眼神,她都恶心! 当年,她有多喜欢他,而今,这些恶心就有多浓。 凉薄之人,她再不想多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