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懵了。
这种死法,前所未闻。 估计外公来了都得懵一会儿。 姜云芬说,她当场被吓昏过去,第二天还是被人发现了才醒来的。 后来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负责白事儿的一听这种死法,就直接告诉老太太,这事儿必须请我外公过来才能办丧事,不然他也不敢。 现在外公没来,我作为外公的徒弟过来,他们现在都指望我了。 我也摸不准情况,先让他们准备一张草席和一块白布,把尸体抬到后房,不准入正门。 姜玉芬问我为啥这么做。 我直接告诉她,如果不想家里继续出事就按我说的办。 外公跟我讲过,人的死亡大体分五种。 老死,病死,枉死,横死和自杀,枉死是被冤而死,而横死属于出意外死亡。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要有一眼瞧出死的人是哪一种死法,可我实在搞不懂他这算什么。 这么邪门,只能按照横死来办,横死者,魂不入狱,游离四周,不停尸,不入正门,也不能沾地。 这是铁定的规矩。 很快,村里人弄来了草席和白布,但没人挪动尸体,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从身后背着的木箱里拿出皮手套戴在手上,准备挪动尸体。 可我刚蹲下,就感觉到面前有一双眼睛似乎在盯着我。 那个视线跟着我的动作一直在移动。 我心里有些发怵,不敢抬头看,因为面前除了我爸的尸体,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赶忙将白布盖上。 但诡异的是……屋里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把白布又吹开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那股视线一直盯着我。 旁边的村民都在窃窃私语,说有怨念,冲着我来的。 我没理会,转身从木箱里掏出一结鸡血浸泡的墨线,用九枚铜钱串起来,放在尸体的额头,这才确认我爸眼睛是闭着的。 尸体被抬到后房门外的屋檐下,避免被雨水浸湿。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外公回来。 可屋里的事儿也不少。 房间里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提着行李箱,不顾劝阻要离开。 姜云芬拉着她的手不让走,大喊着:“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是我儿子的媳妇!不准走!” 这女的我认识,是我爸两年前新娶的老婆,听说是个买来的大学生。 我瞥见女人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看来没少挨打。 那女人的表情狰狞起来,对着姜云芬就怒吼,“你儿子已经死了!他遭报应死的!他活该!你们家虐待我还不够吗!还想让我怎么样?” 老太太被吼的愣在原地。 女人趁机挣脱她,提着行李箱就消失在雨夜中。 干白事的那位先生走到姜云芬面前,直接就问:“今天到底守不守夜啊,接下来咋弄呢!” 姜云芬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目光看向我这边。 我冷笑一声,“看我干嘛,暂时先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算知道也不愿意帮他们,我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罢了。 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在外面造谣我妈,造谣我的,我想姜云芬比谁都清楚。 姜云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一边哭,还一边喊儿媳妇跑了,亲生的孙子还不管不顾,我这一把老骨头如何是好,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没人理会她! 我面色难看至极,到了这个时候这老东西还想靠道德绑架,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也是你们家活该。” 这时,灵堂前传来一个声音。 让我惊奇的是说话的正是我外婆。 所有人都看向他。 姜云芬直接站起来,指着我外婆就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外婆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说说你们家儿子这么多年造了多少孽,家暴,酗酒,赌博,杀人,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儿子什么臭德行,你敢说吗?” 姜云芬怪叫起来,“老东西,你说谁杀人了,你别乱说!” “没杀人?我女儿是怎么死的?那女人肚子的女娃是怎么没的?” 我外婆情绪变得不稳定,直接吼出声,“我告诉你!姜云芬,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媒婆沆瀣一气,害了不少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也就在这几天,你们下场不会比你儿子好!” 姜云芬目光阴晴不定。 看来那女人的第一胎也是个女孩,被打掉了。 我轻叹一口气,想起了我出生前的遭遇,也差点被当做女孩打掉。 这一家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不过我却从外婆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 外婆她好像知道我奶奶还有那个媒婆会死?而且还说就这几天。 一看说不过,姜云芬一边张牙舞爪朝我外婆冲过去,一边喊着我杀了你。 我外婆虽然老,但身体倍好,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姜云芬倒地不起。 我有点意外。 这真是我外婆? 就在周围人都沉寂在打闹中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骨骼硬生生摩擦的感觉。 我纳闷地朝身后望去…… 只见那原本应该躺着的尸体,竟然活生生地把头扭了过来,身体朝着天花板,可头却看着前方的我! 面色惨白,眼睛瞪大得老大,像是要凸出来了,嘴角还在以一种诡异的笑容扬起着。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瞬间吓得我魂不附体。 “我艹!” 我全身的汗毛顿时炸开,吓得腿一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声弄得朝这边望来,霎时间整个屋里都发出惨叫声。 有些人吓得直接腿软,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都吓得慌忙窜逃。 干白事儿的先生身体也跟着哆嗦起来,擦着冷汗惊呼:“我贼!这是诈尸了?” 我外婆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连忙把白布捡起,迅速盖了上去,遮住了我爸那张死人脸。 看到尸体半天都没用其他动静,干白事的先生这才轻叹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可能只是垫脖子的桃木枕掉了。” 我喘着粗气,很快也镇定下来,心想这事肯定不简单。 看着干白事的先生重新把头摆好位置,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少了样东西。 刚刚放在尸体额头上的九枚铜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