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陆廷舟霍地睁开眼,一双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龙还要冷冽。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裴砚。 “立即去查!” …… 裴砚回了沈府,将银子交给了沈夫人。 沈夫人眼睛一斜那银子,便满脸怒容,瞪着裴砚,尖着嗓子喝道。 “才这么点?!要你有什么用!” 裴砚垂头,咬着唇不吭声。 沈夫人却还不解气,又刻薄埋汰。 “还好我儿子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裴砚红着眼抬头:“母亲,我是真心爱黎安的,明日我便多绣一些拿去卖,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沈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几个钱,能帮助我儿飞黄腾达吗?” “我们沈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们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将仇报!” 说着,她还啐了一口,颇带着她从前在乡下时的泼辣蛮横模样。 “想留下来啊?行啊!那你给我儿子当个通房丫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裴砚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发白。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与黎安有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官府盖章,我是黎安的结发妻子!” 她嫁入沈府三年,别说反抗,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这一反驳,倒是惊到了沈夫人。 反应过来后,沈夫人伸手便推搡着裴砚,将人推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当长公主那个命!配不上我儿子!” “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们吗?!” “你敢?!”沈夫人大喝。 裴砚握紧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温沅秋和沈玉屏听到争吵后闻声赶来,沈玉屏听到裴砚要去大理寺状告,连忙上前,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裴砚。 被这么一推,裴砚整个人失去重心,头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沈夫人和温沅秋的议论声。 “儿子,干脆把她扔进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而后,一道裴砚极其熟悉的沙哑嗓音接话。 “皇上马上就要下旨给我和长公主赐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先把她扔进柴房里。” 这声音冰冷,听得裴砚一阵绝望, ‘长公主’这三个字,更是刺得裴砚头痛欲裂。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一方面,裴砚又感觉自己被人拖动。 虚虚实实,叫她分不清梦和现实。 直到,“嘭”的一道关门声,缠绕她脑海中的屏障忽然被打碎! 她终于恢复记忆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自己才是当今长公主,西京公主裴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