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可惜她没有机会知道了。 丧尸一拥而上,将她吃了个七零八落。 江星繁看着韩舒的身影消失在丧尸中,猛地挣开周忌野的怀抱和手。 “我,我没想杀她。” “她应该死。” “周忌野,在你眼里,人命算什么?” 江星繁崩溃地看着自己的手,跪地颤抖。 她来到末世这几年,杀过丧尸,杀过变异的动物,可从没杀过人。 刚才周忌野抓着她手按在按钮上的时候,她一晃神,便见到韩舒死在了自己手下。 是她害死了韩舒。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无论有什么怨,什么恨,她都已经重活一回了,何必再偏执呢? 为什么还要打着为她报仇的名义,让她亲手杀死韩舒呢? 早在周忌野在广场上演戏平息群众议论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周忌野视人命如草芥,他冰冷无情,只为自己顺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 现在还要拉她下水吗? “周忌野,我真的不恨了,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第33章 “星繁,你舍得离开吗?” 周忌野跪在地上,扯过江星繁的手,将她的戒指摘下。 江星繁看着戒指渐渐抽离自己的手指,周忌野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周忌野的心口处芯片检测不到江星繁的心跳和体温,已经开始放电。 他声音颤抖,手捂着心口,连都痛苦的扭曲起来。 “星繁....你....你可以走啊.....” 周忌野扭曲的脸上升起笑容,眼中的温柔与痛苦掺杂,落入江星繁的眼中变成满满的疯狂:“你走啊....” 江星繁看着他这样癫狂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滑落脸颊。 她抢回戒指,想重新戴好 周忌野将戒指扔到角落,忍受着心口的抽痛,说:“我心甘情愿。” 江星繁赶紧爬到角落,捡起戒指重新戴好:“你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受伤,也包括你。” 看着周忌野毫无生气的脸,声音饱含伤痛:“周忌野,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我说过,我不恨了,我原谅你了,你还要什么呢?” 周忌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底的疼痛。 这痛肯定不及江星繁当时被他伤的心痛。 星繁字字句句不恨了,但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如果不恨了,就应该留在他身边啊! 周忌野慢慢站起,将江星繁也扶起,说:“我要你爱我。” 江星繁看着他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我爱过的。” 江星繁想,她爱过的。 她刚来到这个世纪,说自己失忆了,少虽然满眼戒备,但仍然知无不言的时候;两个人相依为命,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中求生的时候;听闻少年的母亲出现在越州,她千里相救的时候;少年长成大人模样,她拿起钩针为他织手套的时候....... 这些都是她爱过的证明啊。 周忌野不知想起什么,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说:“不要爱过,要继续爱。” 江星繁摇了摇头,却被他一把钳住下颌。 虽然不用力,但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不许摇头,不许说不。”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恨我做他们的帮凶,对你伤害那么深,你还在恨我,所以才故意说不爱我。” “你看,我会替你报仇的。” 江星繁看着他眼中的癫狂神色,被骇住了心神。 ..... 周忌野卧室。 江星繁翻来覆去睡不着,推开门,却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周忌野。 因为两人距离不能超过五米,江星繁又不愿与周忌野同床共枕,他便主动睡在了沙发上。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氛围灯,微黄的灯光掩映在周忌野不踏实的睡颜上。 他眉头紧皱,似是有什么困惑的事。 周忌野又回到了小时候。 这次送物资的人带来的是白菜,给每户人家分了两颗。 那时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 他满怀憧憬地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将两颗白菜都切碎,炒熟,闻到香味的他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正当妈妈的动作停下,他以为可以吃了的时候,妈妈却径直将锅端去了卧室。 她将锅放在门前,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只见一只青紫色的手伸出来,挣扎着往前伸,径直越过锅,探向妈妈的方向。 妈妈喃喃道:“不吃白菜吗?” 人才吃菜,丧尸只吃人。 周忌野想着。 母亲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扑倒他身上死命的捶打着他:“你懂什么!他最爱我做的饭了,我做什么他都爱吃!” 周忌野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癫狂的母亲,只觉得不理解:“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是!他还爱我!建云是最爱我的人!” 周忌野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将白菜的碎渣一点一点拾起,吃进肚子,只觉得可笑:“你的爱就是强迫丧尸吃菜,让活着的人去死吗?” 母亲看向他,目光恢复了清醒,眼神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你的爱呢?” “你不也强迫她杀人吗?” “你不也不放他离开吗?” “你的爱就比我伟大吗?” “够了!” 周忌野猛地睁开眼,看见江星繁蹲在他床前,似乎被他吓到了。 他起身,想抱住江星繁,却又想起梦里的声声质问,停住了动作。 江星繁倒没觉得他奇怪,只是说:“光脑响了。” “嗯。”周忌野手指按揉眉心,将疲惫的神情掩去,去看光脑上的消息。 “乔渊逃跑。” 江星繁问怎么了。 周忌野唇角勾出一抹笑:“好戏开场了。” 第34章 中央广场。 一个浑身苍白,只脖颈上蔓延着青紫血管的少年被钉在石柱上,铁链紧紧缠着他的身子,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群众们好奇的围上来,有眼尖的看到他低着头垂下的脸,惊声道:“这不是.....乔渊教授吗?” “乔渊教授,他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乔渊比上次见到要虚弱很多。 江星繁与周忌野一起站在广场高台上,看向下面的乔渊时,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统帅从另一侧过来,看见台下的乔渊时,倒是面露惊讶:“乔教授原来还活着?” 他身后跟着一位穿军装的将士和之前在会议上踊跃发言的闫部长。 江星繁挑了挑眉,心想这统帅倒是速度快,不过几天功夫,就将军权收入自己囊中。 周忌野看着统帅的表演,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他已经被感染了。” 台下一片议论。 “天哪,乔渊教授研制出血清后就不知所踪,怎么再见面就成了感染者?” 乔渊似乎被群众的声音吵醒,慢慢地抬起了头。 江星繁看到乔渊眉心的弹孔似乎被人从中间掏出了什么,一道蜿蜒的裂痕从中间横贯而下,将他原本苍白的脸对半分开,更添一丝恐怖。 底下的围观人群也被骇到了,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还是人吗?” 感染者如果有血清,或者江星繁的血的话,是可以变为人的,可是乔渊这幅模样。 江星繁目光一沉,他这样已经没救了。 乔渊眼白已经布满了整个眼睛,现在俨然是个丧尸模样了。 他无神的抬头张望了片刻,鼻子嗅了嗅,还动了动耳朵,却好像听不到嘈杂声音闻不到味道一样:“终究还是没逃过审判长的手心啊。” “审判长?” 群众的目光纷纷投向高台上的周忌野。 江星繁也看着周忌野。 她想知道,谁把乔渊救走的,周忌野又是怎么把乔渊抓回来的。 周忌野忽略台下人的疑问,将扩音器打开,宣布道:“审判开始了。” 乔渊闻言,唇角勾起一个微笑:“审判我?” “周忌野,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他下一句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变: “你我都是统帅的一条狗罢了,你凭什么审判我?” 统帅脸色一变,眼镜的反光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神色自若的听着乔渊的话,像是话中说的不是他一样。 台下人皆一脸疑惑,听不懂。 周忌野神色不变:“与你对话的是我,不能证明什么吗?” 乔渊一愣:“你什么意思,统帅....统帅没有来救我吗?” “统帅?救他?” “他都是丧尸了,统帅还救他干嘛?” “没看见他神志清醒吗,说不定是还想他继续做实验研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