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禹黎脑海里都是刚刚赶过来时看的那块白布,以及那串手绳。
他原本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楚,那手链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沈诗妤带着他一起去求的,当时沈诗妤拿到手链异常高兴的说:“阿禹,有了这个红绳,我们两就是在月老那里认证的了,这样以后即便我们两的其中一个走丢了,月老也会顺着红绳,找到我们,再帮我们两绑在一起的。” 可是他走丢了,他的红绳也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月老也不会再帮他们两绑在一块了。 季禹黎颓废的低着头,没有反驳一句江延清的一句话,因为,他无从反驳,也反驳不了。 江延清看到季禹黎这副样子,更是气的上前直接抬手砸在季禹黎的脸上,他愤怒的朝着季禹黎喊着:“季禹黎,你现在这副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念念已经不在了,她从小在孤儿院,胃就不好了,去了沈家,更是如履薄冰,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你就在悔恨中渡过余生吧。”说完江延清转身离开。 季禹黎最后是怎么回到季宅的,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仓皇着步子,径直的朝着地下仓库走去,那里是沈诗妤生前最后待着的地方,也是他最后见到沈诗妤的地方。 就连听到动静出来和他说话的夏芷柔,他都好像看不见一般,未应一句。 关上仓库门,季禹黎茫然的看着仓库里面,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里面杂乱不堪,甚至有些潮湿。 可是就是这样的环境,他还将病重的沈诗妤扔到这里面,还吩咐一天只给沈诗妤吃一顿饭。 他是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因为他的不信任和狠心,导致了沈诗妤的离开。 这里就连别墅里的佣人都不会住的,可是他却将沈诗妤扔在这里面过了一夜,这两天一夜里面漆黑一片,手机还被他摔坏了,也不知道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沈诗妤当时是多么的绝望。 季禹黎瘫坐在沈诗妤曾经缩着的角落,他直直的盯着昏黄的灯光,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一直看着。 他记得仓库灯的开关是在外面的,当时他是故意不给沈诗妤开灯的,故意让沈诗妤一个人呆在阴暗的仓库里。 想到这些,季禹黎更是气自己卑鄙,随手抄起旁边的杂物砸向灯源。 “砰”的一声,灯光应声而灭,仓库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灯罩的碎片溅得仓库到处都是,有的擦着季禹黎的脸庞飞过去,可季禹黎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动都没动一下。 入夜,夏芷柔敲响了仓库的门,她得知沈诗妤死了,胃癌晚期没有熬过来死了。 她面上比谁都难过,可是心里却高兴的很,此时她的嗓子像是哭哑了一般,哀求道:“禹黎哥,你出来好不好,你都一天没有吃饭了。” 仓库里静静地靠坐在墙角的季禹黎舔舐了一下嘴唇上已经干掉的血迹,顿时血液中独有的腥甜充斥着她的整个口腔。 他不过才两顿没吃而已,就有人来关心他。 可是沈诗妤呢?整天整天的没吃,从监狱里出来,他就没有好好的善待过沈诗妤一天。 他虽然第一时间去监狱接沈诗妤,不让沈诗妤回沈家,经常将沈诗妤困在身边,不让他接触任何男人。 可是他真的有做过什么爱沈诗妤的事情吗?他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伤害着沈诗妤。 他在以爱之名,禁锢沈诗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