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白接了过来,还没等两人说上话,木卿卿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邹起眉头,叫住了她。 木卿卿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时屿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玻璃瓶:“这些天,你……过的好吗?” 听似平常却又没头没脑的问候让两人心底都有些发涩。 木卿卿抿了抿唇,淡声道:“比前几年过的好多了。” 不用和他无休止的争辩和争吵,更不用受他一句句冷嘲热讽,怎么会过的不好。 她不断这么告诉自己,可心底总有个声音时不时地叫着“时屿白”这个名字。 木卿卿微微仰头叹了口气,上了车后系上了安全带,掉头走了。 时屿白怔怔望着远去车子,眼底怅然。 他打开玻璃瓶,取出一个纸鹤拆开来看,眼神猛地一震。 上面没有写木卿卿的愿望,而是只有两个字:再见。 时屿白心霎时如同沉浸了冰窖中,他又拿出一个纸鹤拆开来看,依旧是再见。 他手颤了颤,眼尾泛起点点红意。 不仅仅是这两个,倒出来的几十个纸鹤都写着“再见”。 一阵寒风吹来,吹落了几张展开的彩纸。 时屿白看着那如枯叶飘零的纸,忍不住苦笑道:“为了这一句再见又重新折了一遍吗?” 他数了数,只有九十九张纸,那唯一能为她实现的愿望就是种上满院的向日葵了。 时屿白紧握着双拳,抬头望着光秃秃的树枝,仿佛在看自己心上的裂痕。 另一边,木卿卿驶离了白桦道没多久又将车停在路边。 她伏在方向盘上,闷声哽咽着。 此刻她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那段青春岁月处处都有时屿白的影子。 偏偏是过去太过深刻美好才让现在变得那样可惜和无奈。 她更恨老天为什么要夺走时屿白的记忆,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或许他们也就不会耽误那么些年了。 可想到陈炎,木卿卿慌忙抬起头,打了自己一巴掌:“混蛋!你已经是陈炎的妻子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另一个人?” 话音刚落,车子忽然抖动了一下。 她一愣,看向后方监控,竟是被人家给追尾了。 木卿卿皱起眉头,打开了车门,朝那紧贴着她车尾的另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只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袄,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坐在驾驶位上。 她脸色一黑:“先生,你撞到我的车了。” 那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转头环顾了一圈。 不知怎么的,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在木卿卿的心中升起。 她后退了两步,刚转身准备回到车上,肩膀忽然被狠狠的攥住,紧接着一个带着药味的毛巾覆在了她的脸上。 木卿卿拼命挣扎,但那浓重的药味像是一只手将她所有的力气都给抽走了。 慢慢的,她整个人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章 见死不救 时屿白将纸和玻璃瓶收好后上了车。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剧组的朋友,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阿深。” 时屿白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怎么样?我托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对方语气顿时多了丝难意:“向日葵苗我已经让人快点送来了,但是你也知道,这种天气,这些花会被冻死的,老何说了,要是死了是不退的。” 时屿白微微蹙了下眉:“我知道,你让他直接送到我家去。” “行。” 挂了电话,时屿白发动车子离开了。 只是刚驶出白桦道,便见木卿卿的车停在前面。 他愣了,忙将车停了下来下车去查看。 可看车尾像是被撞了似的凹陷下去了几处,时屿白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驾驶位的车门开着,不见木卿卿,座椅上只有木卿卿的手机。 时屿白心猛地一沉:“希希!希希!” 他高声喊了几声,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在没有其他声音。 木卿卿的不知所终让他彻底慌了,这里僻静又没有人,她的车又被撞了,不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吧? 时屿白低骂了一声,正准备上车顺着路去找,路旁的冬青树后忽然传来声响。 他脚步一滞,忙走了过去,可是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脏兮兮的流浪汉。 时屿白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打算离开,流浪汉却道:“那个……那个姑娘被一个男的拖上车,往那边去了。” 闻言,时屿白心跟着一紧,顺着流浪汉指的方向,他更加焦急。 那是出城的方向。 时屿白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塞进他的手里,匆忙地说了句谢谢后跑上了车。 刀子似的海风一阵阵吹来,林峰下了车,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 见没有人才钻进车里把昏迷的木卿卿抱了出来。 “你也别怪我,谁让我拿了钱,你要报仇就去找颜曼雅,当年也是她对你见死不救。” 林峰一边说着一边朝海滩上走。 随着天色的渐渐昏暗,海水也开始涨潮,缓缓地吞噬着潮湿的沙滩和木卿卿。 林峰倒吸着凉气窜上了岸,跺了跺脚,看着开始被潮水冲的原来越远的人后转身就走。 没多久,一边开车一边四处查看的时屿白赶了过来。 当瞥见那不远处海面上的一个人影时,他呼吸一滞:“希希?” 他停下车,飞快地下了车不顾一切地冲进冰冷的海水中。 阵阵海浪阵阵扑来,卷着木卿卿往更深的海域飘去,也把时屿白推开了。 时屿白紧咬着牙,强忍着寒意朝木卿卿游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他伸出手,使劲地去抓木卿卿。 就在此刻,被海水淹没的木卿卿醒了过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周遭的冰凉和胸口沉重感让她整个人都被置于一种灭顶的恐惧中。 “咳咳咳……救,救命——!” 木卿卿无措地挥着手臂,拼命呼救。 “希希,别怕!抓住我的手!” 时屿白的声音就像是救命的浮萍,透过不知道是被眼泪还是海水模糊了的视线,木卿卿看见时屿白正在奋力朝自己游过来。 她顿时就哭了出来:“救……救救我!阿深……咳咳咳……救救我!” 第三十一章 十恶不赦 不断上涨的海水跟着浪头将木卿卿整个人都淹没了下去。 “希希——!” 时屿白心脏骤然紧缩,他深吸了口气扎进水中。 在海水里最后的光芒中,他看见了渐渐下坠的木卿卿。 有一刹那,时屿白想起之前在希岸酒店的那个酒会,落水的木卿卿会不会也和现在这样绝望。 那一次他没能救她,差点让她丧命,这次他绝对不能再放手了。 时屿白憋着口气游了过去,一把攥住木卿卿的手浮了上去。 他是吐出嘴里的海水,托着木卿卿,红着眼大声叫着:“希希!希希!快醒醒!” 时屿白转头望向岸上,眸色一沉:“该死!” 他们现在离岸已经太远了,以他现在的体力可能游不到岸上。 “咳咳咳……” 木卿卿剧烈咳嗽着,只觉口鼻甚至耳朵里都是冰冷的海水。 而唯一的暖意就是后背结实的触感。 她大口呼吸了几秒,意识才开始慢慢清醒。 木卿卿抬起头,入眼的是完美的下颚线,她眼眸一滞:“时屿白?” 时屿白低下头:“是我。” “你……”木卿卿嘴唇颤了颤,在一片恐惧中找到了丝安心。 想不到救她的人会是他。 时屿白一手揽着她,一手费力地往前滑着:“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然而海水的阻力加上海浪,将他往前推了半米后又把往回拉回了两米。 木卿卿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的颤抖,眼眶一热:“你放开我吧,这样你也会被淹死的。” “不放。” 时屿白通红的眼眶中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其中的坚定和后悔从眼尾渐渐淌出。 木卿卿看着他的侧颜,有一瞬的恍惚。 这一刻,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深爱她的时屿白。 那个为她打架、因她一句“想喝网红奶茶”便顶着大太阳排了三个小时队、为了没考好的她而穿上裙子跳兔子舞的少年…… 眼泪不知不觉淌落,滴进了同样咸涩的海水中。 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