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力感,他竟感觉到一丝熟悉。 左羽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墨颜,这才注意到他俨然是文曲星君的模样。 她心中无奈,难道天宫的种种纠缠还要在人间重演吗? 文吟琼晚紧咬下唇,心中堵着一般难受。 许是她身份低微还不受父母宠爱吧,才会如此草率地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左羽见她低头沉思一般,半天没有动静,便上前催促道:“小姐还是快些回府吧,稍作准备后,可见家主一面。” 文吟琼晚却像是被她的突然靠近吓到了一般,向后退去。 刹那间,天旋地转,她竟摔下栏去。 左羽心中暗道“不好!” 在文吟琼晚不慎向后倒去时,直冲上前,却还是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 “文吟琼晚!”墨颜突然推开家丁朝前冲去。 可文吟琼晚想象中的痛感迟迟没有传来,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小心。” 文吟琼晚睁开双眼,就见一个眉眼如画一般的俊美男子,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虽凌厉,却犹如松上残雪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一下子便让她看愣了神。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你长的,真好看啊。” 第十四章 久南彧微微蹙眉,文吟琼晚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行为有多失礼。 左羽这时翻身下楼,当即便单膝跪在两人面前:“家主恕罪,是我办事不利。” “你差点让人受伤,下不为例。” 文吟琼晚这时忽然转头来看着抱着她的人,原来他就是久家家主啊。 “能站着吗?”久南彧将她轻轻放下。 文吟琼晚木讷地点点头。 等她双脚落地时,还感到一丝丝的不真切。 这时墨颜也跑了过来,十分戒备地盯着久南彧:“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为何你要非她不娶?” 文吟琼晚也反应过来,立马也怀疑地看向久南彧。 久南彧看了看一旁跪着请罪的家丁,轻轻抚了抚眉间,无奈道:“文大人性子急躁,我没想到他会派人来这么逼你。” 随后他又撇了一眼左羽,“至于我的人,做事欠妥,自然会回去受罚。” 文吟琼晚这才稍稍消气了些。 墨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久南彧看着他的眼神,总让他觉着十分阴寒,非常不舒服。 好在这时墨家下人来请他回府。 临走时墨颜还不忘偷偷和文吟琼晚说:“你要小心那个男人,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说完他便瞪了一眼久南彧,才愤愤离去。 墨颜走后,久南彧又问道:“那个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文吟琼晚一脸戒备地后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久南彧微微蹙眉,看来转世后的文吟琼在脾气上似是更大了点。 他便叹了口气,缓缓道:“罢了,我就当你们没任何关系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左羽也紧随其后。 见他走远,文家的家丁这时才恭敬地请文吟琼晚回府。 虽然二小姐在家不受宠,但她的未婚夫婿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这群奴才们也不敢再对文吟琼晚不敬了。 文吟琼晚倒没发现这些下人的态度转变,直接便进了下人们备好的马车中。 今日之事繁杂,她才刚刚及笄不久,就要婚配,实在仓促。 等她回了府,还没进门,便见长姐等在了门口。 她心里不免嘀咕起来:“这平时里巴不得我出去别再回来了,怎的今日竟来门口接我?” 怀着这些疑惑,文吟琼晚才缓缓走出马车。 可刚出马车,文琪晚就急忙上前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小娼妇,你是不是又去茶楼了!” 文吟琼晚被她尖细的声音吼的耳朵疼,面上也现出难以忍受的神情。 “姐姐,先让我进去吧。” 文琪晚却用手拽住她的衣领,怒道:“你在得意什么?” 文吟琼晚却觉莫名其妙,冷冷说道:“姐姐别闹了。” 文琪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立马松开了手。 “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般躲着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说完她便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甩袖离去。 文吟琼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悲伤,明明自己多年来一直迁就着姐姐,也不知是哪点不如她意了。 这时,王妈妈又厉声提醒道:“姑娘该去见老爷夫人了。” 内宅中。 文大人和文夫人坐在厅上,虽谁也没有说话,却也能感觉到厅中的低气压带来的种种压迫感。 文吟琼晚忐忑地走进厅内,行礼道:“父亲母亲安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夫人的呵斥声打断:“听闻你好大的胆子,待嫁之人,敢去茶楼私会外男。” 不等文吟琼晚辩白,就被文夫人突然泼过来的茶水烫的一惊。 “如此不知廉耻,今日便打十板子让你这几天都下不来床,省得到处跑。” 第十五章 文吟琼晚当即便被下人拖到院中,一旁下人也早就准备好了。 一板子下去,文吟琼晚就疼的险些昏死过去。 她是妾室所生,自幼便常被主母刁难,只要还在家一天,主母便不会放过她。 最后的几板子,她昏死了过去。 文大人瞥了一眼她血肉模糊的大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找个好郎中来。” 等到文吟琼晚悠悠转醒时,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 旁边的家仆见她醒了,便连忙端来一碗水喂给她喝。 “咳咳咳!” 家仆喂得太急,那水便呛的她难受的很。 “咳咳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小姐,你被打后昏迷了整整一天了,这一周还是先别下床走动了。” 文吟琼晚没再说话,看来主母已经是越来越容不下她了。 这些日子也没有人来告诉她关于婚事的具体内容。 她拉着家仆问道:“我的婚事如何了?” 家仆叹了口气,宽慰道:“小姐放心,这些事自有夫人去安排。” 文吟琼晚心下一沉,自嘲一般痴笑起来:“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眼神空洞无光。 这时房门被推开来,竟是左羽走了进来。 左羽看了一眼家仆,“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 待家仆退下后,左羽才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来。 “你不必为我医治,我知道你的家主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左羽一愣,随后又叹息道:“姑娘别多想。” 文吟琼晚却情绪激动的转过身来紧盯着她:“往日我去茶楼酒巷玩耍,从未像今日这般被狠狠责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家主——嘶” 话还没说完,她的大腿就被左羽狠狠按压,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姑娘不可这样说家主的坏话。”左羽又将药瓶打开为她上药,“家主大人知晓姑娘的命数,他和你成婚自然也是救你于水火之中。” 文吟琼晚却不想再搭理她。 “还有一事。” 文吟琼晚十分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左羽笑道:“你明日成婚。” 说完,便抬手朝文吟琼晚的大腿拍去,吓得文吟琼晚朝一旁躲去。 不料传来的并不是痛感,而只是轻微的拍打感时,她心中一颤。 这血肉模糊的打伤竟然就这么愈合了? 这怎么可能? 不等她想明白,左羽就起身来准备离开。 却忽然被文吟琼晚一把拉住:“你的药是怎么回事?” 左羽看着她,忽然将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姑娘还是先安睡吧,醒来就能见到帝君了。” 帝君?什么东西? 思绪一下子中断,她沉沉睡去。 翌日。 文吟琼晚在轿撵中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她记着她是有伤的,却不记得是如何痊愈的。 今日成婚也很突然,待她穿戴好后她才有了一丝清醒。 当她踏出家门时,从盖头往外隐隐约约瞧一眼时才注意到久府当真是送来了许多彩礼,可抵得上十里红妆了。 只是可惜她是个庶女,并没有多少嫁妆入府。 她扶额叹息,这个久家的家主,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怀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拜完了堂。 坐在喜床上时,心里更是害怕起来。 待房中无人后,她便将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又走到床边,透着窗纸观察起外头的动向。 随后又退了回来将头上繁重的喜冠取下,还迅速换上了平时轻便的衣物。 夜色逐渐深时,外头走动的人也少了。 文吟琼晚便抓住时机,偷偷开了门。 顺利溜道一处花园时,她心里便一阵嘀咕:“这宅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哪些墙是能让我翻出去的?” “你在干什么?” 文吟琼晚烦躁的回头呵斥一声:“别吵我……” 话音未落,她就赶紧闭了嘴。 只见面前站着的是身着喜服的久南彧时,她魂都差点吓飞了出去。 第十六章 久南彧本是见着有谁在草丛中鬼鬼祟祟,走上前来没想到竟是文吟琼晚。 文吟琼晚连忙捂着脸转过身去,掐着嗓子说道:“我是走错了路的,我这就回去。” 接过久南彧的手果然毫不意外的抓住了她。 “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文吟琼晚欲哭无泪,被这个瘟神一般的人抓住错处,不知会如何罚她呢。 破罐子破摔,她当即又转过身来直面久南彧。 “我出来透透气的!” 久南彧却是冷笑道:“透气?喜服都脱了?” 看着文吟琼晚此刻低头不语的样子,久南彧便无奈地说道:“你不必害怕,你年纪尚小,可住在东厢中,不必和我同住。” 文吟琼晚这才松了口气,冲着久南彧一笑后便像老鼠遇到猫一般冲到东厢之中。 久南彧看着她的背影,又深吸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