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闻繁只觉整颗心脏像是被烈火灼烧,血肉都被钝刀割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 钻心的疼,蚀骨的痛! 他们之间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男人,明明是曾在战火纷飞中许诺过要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可如今,他陌生得可怕! 他把自己当成了别的女人!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闻繁狠狠甩了顾南译一个耳光,浑身发颤。 “顾南译,别让我恨你!” 她瘦弱的身躯战栗着,好像风一吹,下一秒就会随风飘散。 这一巴掌,让顾南译眸光清醒了几分。 他怔怔看着眼前满脸泪水的女人,顿时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繁儿,我……” 他想解释,但他也意识到—— 时至此刻,再冠冕堂皇的解释都已无济于事。 沉寂片刻。 顾南译转过身,步伐踉跄地离开房间。 四周寂静。 闻繁倚靠着墙角瘫软蹲下,只觉喉间在翻涌。 “……咳……” 她捂着胸口用力咳着,好似要将整个肺腑都咳出胸腔。 “噗——!” 一口乌血从她嘴里喷出,如冬日梅花撒落一地。 昏昏沉沉。 闻繁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回到了上海滩的大戏院。 她在台上舞袖吟唱,少年郎穿着军装在台下鼓掌叫好。 突然,枪炮声此起彼伏,硝烟四起,人们纷纷逃窜。 她的少年郎跟着人群离去,将她遗忘在了戏台之上…… “夫人,夫人!” 耳畔传来丫鬟竹苓哭哭啼啼的声音,将闻繁从梦境中拉回。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弥漫着一股药香。 再一转头,发现床边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衣、戴着金丝眼镜框的年轻男人。 看清男人的眉眼,闻繁怔住。 “谢时?” 当年上海滩战乱,和顾南译走散那半年,她在颠沛流离中认识了刚留学归国的医生谢时。 战火平定后,她来了徐州,至此和谢时也没再联络。 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眼下这般光景。 谢时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给闻繁一番把脉后将诊断后的情况告知于她。 “你这一身的新伤旧患,加上心绪郁结,恐有性命之忧。” 说着,他拿出胸前口袋的黑色钢笔在纸上写下几个药名,让竹苓去医院取药。 竹苓在一旁心疼地抹眼泪:“谢医生,我家夫人今早还咳吐血了……求您一定要医好她……” 谢时神色凝重了几分,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 “这是美国医生看病都会用的仪器,我帮你听听肺音。” 闻繁知道他在国外学了很多新式的诊病方法,自是认可他的医术。 谢时坐在床边,将听头贴在闻繁的前胸口处。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骤然传来顾南译阴沉的声音。 他大步上前,猛地将谢安一把扯开。 “敢动我的女人,你找死!” 顾南译目光阴戾,一把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谢时。 闻繁一个趔趄从床上起来,慌忙挡在谢时面前。 “顾南译,他是医生,刚刚是在替我看病!” 顾南译火冒三丈,一时间口不择言:“看病需要挨那么近?他的手都摸向你胸口了!” 闻繁只觉心累,但还是张开瘦弱的双臂,固执护住了谢时。 一旁的竹苓吓坏了,跪在地上慌忙解释。 “少帅……谢医生是仁心医院留洋回来的西医,是奴婢请回来给夫人瞧病的……” 顾南译下颌线紧绷成一条线,眸底的情绪起伏不定。 他常年打仗,受过不少的伤,当然知道西医是怎么看病的。 可知道和不能忍受,完全是两码事! 一番情绪挣扎,他放下了手枪。 “滚出去——!” 他一想到闻繁为这个男人挡枪赴死的样子,就怒火上头。 竹苓连忙爬起来拿起药箱,示意谢时跟自己快走。 谢时拂了拂衣裳上的皱褶,复杂的看了闻繁一眼。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药治得了你的病,但治不了你的心。” 说完,他压根没看顾南译一眼,转身出去。 房间里,只剩顾南译和闻繁两个人。 顾南译直直看着她:“你和这医生怎么认识的?” 闻繁回到床边虚力坐下,没有搭理他。 她现在身体虚弱,没精力和这个男人争执。 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顾南译上前,指尖攥紧她的下巴。 “说!”他神色愠怒。 闻繁皱眉,别过头。 他眸光一凝,俯身而下,带着惩罚和霸道落下一吻。 “别碰我!”闻繁触电般推开他,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顾南译俯身的动作一顿,怒不可遏。 他一把揪起女人的衣襟,撕拉一下粗鲁扯开。 “他可以碰你,我就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