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幽幽的笑声随着沙沙的风声向曲柒鸢吹来。
分明是深秋的天气,曲柒鸢的额角愣是起了一层汗来。 曲柒鸢悄悄握紧了手心,试图将手心的的汗摩擦掉。 “不了,我不饿。” 曲柒鸢像一块木头似的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一旁吃面的食客便放下筷子,向她走来。 曲柒鸢想离开,可那女老板的手只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她就犹如一棵生了根的树,动弹不得。 “姑娘,和我们一起吃,哥请你!” 食客豪爽地拍了拍曲柒鸢的肩膀,拍得她脊背一冷。 她想拒绝,可张开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无助的音节堵在喉咙里,曲柒鸢呜咽着被食客揽到了桌子旁入座。 “趁热吃,这里的肉是天下一绝。” 食客热情地将一碗肉燥面推到曲柒鸢面前。 曲柒鸢看见他们嘴角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 面碗里的面还冒着热气,曲柒鸢的视线不自觉锁在铺在顶层的肉上。 那肉颜色异常,好似鸡肉却又比鸡肉要更粗糙,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吃。 于是她费劲地摇头,可这一举动却是惹怒了在场的食客。 他们从一开始的热情洋溢迅速转变成了目眦欲裂。 “给我吃!” 两边的食客按住曲柒鸢,捏住她的脸颊,夹起一筷子肉就塞进了曲柒鸢的嘴里。 那诡异的肉游走在曲柒鸢的嘴里,瞬间蔓延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食客们早就预料到她想呕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接着将她的脖子一抬,迫使她将嘴里的肉吞咽了下去。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在曲柒鸢的腹腔里翻江倒海。 身旁的食客见状,得逞的狂笑,双目赤红。 “吃了它,你就会和我们一样了。” 随着刺耳可怖的笑声消散,曲柒鸢身边的食客身子颤了颤。 紧接着,他们身上,脸上的皮肉就如同烂泥一般脱落下来,最终在风中被吹得七零八碎。 ‘呕——’ 曲柒鸢再也禁受不住,俯下身子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情不自禁地将食客们脱落的皮肤和刚刚那怪异的肉联想在一起。 越想越难受,她抠着口腔,将吃进去的肉吐了出来。 “味道如何?”女老板飘到曲柒鸢的面前。 曲柒鸢没有说话,只是撑起身子瞪着她。 女老板悠悠一笑,一甩艳红的衣袖,换上了怨恨的神情。 “才这么一点,你就受不了了?这样恶心的东西我却要每日忍受。” “就为了维持肉身,为了能守在心爱的人的身边。” 女老板闪身狠狠掐住了曲柒鸢的脖颈。 “我为了他,什么都能忍受,什么都能做,凭什么他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 曲柒鸢被面前的女人呵斥得一头雾水。 刚刚呕吐完的不适感还没缓过来,加剧了脖子上的窒息感。 “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曲柒鸢想抽出袖中的匕首,女人恼怒地一震,一阵狂风卷来,竟将她的匕首硬生生卷走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珠已经充血了,目光失焦,朦胧中只看见女老板额间的鲜红花钿愈来愈刺眼。 那是一朵红梅。 丹田一热,似乎有一股能量从里面钻出来,窜进曲柒鸢的脑海。 她紧紧闭眼,一个陈旧的场景在她脑中铺开。 她好像喜爱红梅,儿时在一个仙气缭绕的院子里亲手种下了一株。 那株红梅树陪伴了她近十年,在十七岁那年,忽然枯死了。 她很伤心,用那株梅树的木做了一个红梅纹的木匣子,还放了很多秘密进去。 可这究竟是谁的记忆? 曲柒鸢拼命摇了摇头,试图清醒过来。 再次睁开眼时,脖子上的桎梏已然消失。 女老板粲然一笑,眸中却透着十足的怨恨:“想起来了吗?” “我就是那株红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