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佛堂。 温惠跪坐在案桌前抄写佛经。 自那日御书房后,她已经连抄了半月。 最近几天,温惠每抄一会儿就要揉一揉刺痛的腿。 “吱呀——” 门突然被人推开。 有人从身后走近,携一丝沉木香淡淡开口: “娘娘若还想要这双腿,最好是起来休息会儿。” 温惠兀的攥住了笔,故作镇定回:“我奉命在此抄经,自是不敢懈怠。” 身后人没再开口。 她的心莫名有些乱,盯着身前的宣纸不知道自己在抄些什么。 正抄着,手上突然覆上一只手。 她心中一惊,却发现陆睿只是抽走了她手中的笔。 陆睿在温惠身侧坐下,移过温惠身前宣纸,沉声道。 “娘娘身子尊贵,臣想傅氏祖先也不会忍心看到娘娘如此。” 温惠盯着陆睿的动作,突然发现陆睿的字迹和自己的竟然一模一样! 温惠骤然抬头,倏地发现她和陆睿靠的很近。 她猛地一退,羞恼道:“陆睿,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睿停下笔,语气轻松:“娘娘这么紧张做什么?傅氏列祖列宗都在这里看着,臣能做什么?” 温惠下意识看向佛堂前供着的层层牌位。 不知为何,从指尖窜起一层麻意,直接绯红了耳尖。 她攥紧指尖,正想拂袖离去,就见陆睿抬眼看向自己,眼中清楚倒映出她的无措。 他说:“又或者,微臣的想法,娘娘真的不清楚吗?” 第六章 温惠目光直直撞进陆睿深邃冷沉的眸色里。 她攥紧了手,匆忙挪开视线。 陆睿眸光一暗,沉声道:“臣送娘娘回去。” 温惠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回去路上,温惠还是能察觉到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 不近不远,如同一只蛰伏的兽。 她忍不住心中一颤。 次日。 温惠的书桌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摞抄好的经书。 红兰心疼的说:“娘娘,您抄这么多真是受苦……” 温惠蓦然有些羞窘,开口打断了红兰的话。 “不必多言,将这些送到御书房去。” 这些经书,根本不是她抄完的。 送去经书半个时辰后。 苏云生突然来了。 恭敬说道:“陛下见了娘娘抄写的经书,特意命奴才将岭南新进贡的荔枝送来。” 说罢,便有太监将一大筐荔枝提上前。 温惠眉心微动,缓缓敛下眼眸:“臣妾谢恩。” 苏云生走后,温惠便让红兰将荔枝收了起来。 若是前世,面对傅子书突如其来的好,她会重新变得死心塌地。 可现在,她的内心并无太多波动。 对如今的她来说,傅子书的好或坏都已经没有意义。 薄幸之人,不值得挂在心上。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放下,可温惠仍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难受堵在胸口,挥之不去。 …… 这厢,苏云生回到正乾殿,弯着身子向傅子书回禀。 “陛下,贵妃娘娘看见荔枝好像并不开心,神情也很冷淡。” 说完,苏云生眼角上扬偷看傅子书神色。 只见傅子书眉眼一蹙,周身气息立刻冷了下去。 半晌,傅子书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许久,苏云生佝着腰,试探开口:“陛下,今日还没翻牌子,不知今日……” “去贵妃那。” 说完,傅子书将手中奏折一撂,打断了苏云生的话。 说完,又加重语调补充了一句:“现在就去!” 永宁宫寝殿内。 温惠从浴房走出,除了里衣外,身上只套了件长衫。 刚进内殿,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声音。 “娘娘用的香,倒是雅致。” 温惠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陆睿,整颗心忽而提了起来。 她心底一颤,面上又羞又窘,紧攥衣角的手更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和恼怒。 “宇都督深夜滞留后宫,就不怕陛下知道吗?” 陆睿嘴角浮起笑意:“陛下有了皇后,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贵妃这儿?” 此话戳心,温惠瞬间面色一冷,回道:“我是陛下的人,就算陛下不来,我也会等他。” 闻言,陆睿神色倏地一变,莫名的烦躁上涌。 他沉了沉眉眼,冷讽道:“娘娘对陛下,还真是情深义重。” 温惠唇一颤。 这时,红兰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娘娘,陛下来了。” 温惠心下一慌,立即上前推着陆睿朝后门走去。 陆睿却是负手一背,被推着走了两步停住。 他眉眼微挑,问道:“娘娘是怕陛下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温惠下意识想,我们什么关系? 可话还没出口,外面就响起了宫人参拜行礼的声音:“参见陛下。” 温惠下意识松开推着陆睿的手。 手刚收回,便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子书抬步走了进来。 第七章 傅子书看着屋内二人,眉眼倏地一寒。 他目光落在陆睿身上,声音冷沉:“你为何在此处?” 陆睿神色平静,回禀道:“贵妃娘娘腿伤复发,微臣来给娘娘送药。” 傅子书蹙眉,朝温惠双腿望去。 “娘娘腿上很重,几乎不能行走,只怕什么也做不了。” 陆睿忽然补充道,意有所指。 什么做不了,自然也包括侍寝。 傅子书眉眼闪动了一下,盯着陆睿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凛厉的审视。 半晌后,傅子书负手看向陆睿,言语间带着一丝警告。 “以后无诏,不要再过来。” 陆睿垂眸:“是。” 陆睿离开后,傅子书盯着温惠,眉眼间的怒气毫不遮掩。 “陆睿怎么知道你腿伤的?朕来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听着傅子书话外所指,温惠神色一怔,心底蓦然生出几分心虚。 她攥了攥手,平静开口道:“他不过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苏云生突然在门外说道。 傅子书眸色一沉,不耐道:“朕今日宿在永宁宫,哪里也不去。” 温惠登时心中一紧。 她知道,要想在宫里生存,皇帝的宠爱是必不可少的。 可现在,温惠却莫名的无法忍受傅子书的亲近。 蓦的,温惠眸色一闪,想到了陆睿之前说过的腿伤。 她攥了攥手,脸上浮起几抹痛意。 “陛下,臣妾双腿疼痛难忍……” 话还未完,傅子书开口打断了她:“朕不做什么,明日让太医来看看。” 温惠一愣,眼里闪过几丝不明情绪。 半晌后,她是和傅子书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同床异梦而已。 次日。 傅子书很早便起床上朝去了。 临走前下令,让温惠用完早膳后去御书房侍候笔墨。 温惠到时,傅子书正在处理奏折。 她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给贵妃案前赐座。”傅子书放下手中奏折,看向温惠,“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