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萧含璋拿着泥人回到西院后便直往楚安念的厢房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到她的房间。 清清冷冷,无甚摆件。 倒不像一个女子的房间。 走到她的书案前,整整齐齐,像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萧含璋眸中微黯,打开案侧放置的木盒。 只见一个女泥人静静的放置在锦绸上。 萧含璋将手中的泥人放下,伸手将木盒中的泥人拿出。 掏出从泥人摊主那里买来的些许陶泥。 月色掩映下,萧含璋修补着女泥人,眸中尽是温情。 待他修补完,起身却瞧见刚刚盛放泥人的木盒中的锦绸。 锦绸上似是绣着东西,略有些眼熟。 萧含璋拿出那块锦绸展开。 上面满满的都是梵文的‘一生平安’。 每句的绣法不同,放线不同。 萧含璋抚上锦绸,有几句的梵文显得咯人。 她竟然一种种的试着,直到最后能够清浅适宜。 王府祠堂。 萧含璋清晨便至祠堂。 虽然他不信楚安念就这么死了。 但是现今还未找到她,他想和她说说话,便只有到祠堂。 看着还似崭新的牌位,萧含璋紧了紧手中的一对泥人。 缓步走上前去,轻颤着抬起右手。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楚安念……” 可他的手才堪堪碰到牌位,就见牌位后面好似放着什么东西。 转而拾起牌位后的木牌。 萧含璋低头怔然看着这张木牌,眉心微皱。 这是楚安念的字迹。 “我只愿含璋能够平安。”三年前的楚安念当众说过这般期许。 萧含璋并不信。 那时他与楚安念的交际并不多,且多是楚安念跟着他。 平白无故,毫无血缘,怎会有人的愿望是只希望他人平安。 他觉得楚安念定是有所图。 萧含璋轻抚着木牌上的字迹,薄唇紧抿。 如今他越发看不明白,她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兄长可在府中?”萧斯衡沉声问。 “大公子一早便出府会友,留话是会回府用晚膳,现今应是尚未归府。”祠堂外的小厮回禀。 萧含璋静默良久。 冬雪阵阵。 “楚安念,你到底图谋什么!你告诉我……”萧含璋站在祠堂,指着楚安念的牌位质问。 灌下一口酒,萧含璋将指着的手又放下。 冷笑两声:“我知道了,楚安念,你图谋着渗入我的生活,然后一点一点的打动我是吗?” 又是灌下几口酒,萧含璋呼出一口浊气:“你做到了,楚安念,你图谋成功了。” “但是你怎么还不回来验收成果……已经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验收成果啊……” “萧含璋!”萧斯衡沉着嗓子,从祠堂外疾步走进。 萧含璋转身看向萧斯衡,声音微哑:“兄长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萧斯衡闻言未答,却是带着怒意道:“简直胡闹,怎么能在祠堂喝酒。” 萧含璋没有反驳,这是静静的看着萧斯衡走近。 萧斯衡上前搀上萧含璋的手:“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 萧含璋却将萧斯衡的手一把挥开,举起手中的祈愿牌,高声道:“为什么不把这个也给我?这明明是她写给我的。” 萧斯衡看着他扬起的祈愿牌,眼神微闪:“这是我从寺庙里领回来的。” 萧含璋垂眸看着祈愿牌,应声呢喃:“寺庙……领回来的……” 倏的,萧含璋抬起头,酒意都散了些许。 视线锁定着萧斯衡:“你是不是将她藏在寺庙里了!” 萧斯衡微怔,未语。 萧含璋凝着眸子,见他不答,愈发确定。 攥紧手中的祈愿牌,踉跄着步子就要往祠堂外走:“好,我自己去找。” 萧斯衡拉住欲走的萧含璋:“她哪里都没在。” 转而吩咐:“来人,将王爷扶回房间。” 萧含璋挣脱萧斯衡的手,厉声道:“我不要,我要去找楚安念。” 四目相对,一时静默。 酒意上头,萧含璋忽而软和了语气:“兄长,你就将楚安念还给我吧。” 萧斯衡看着萧含璋这般胡闹的模样,眸中尽是疲倦:“走吧,我带你去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