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事之前有没有调查过白丽佟的债务问题。她有没有买过人身意外保险?” “保险?”张浅有点意外:“你是说,她给自己买意外险吗?” “不是,是她给自己的丈夫楚恩买的保险。” “啊,没有啊,从来没听楚所长说过这事啊!” 商玉痕想了想,道:“行,明天早上我去保险公司查查看。” 他又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照片册,张浅坐在他旁边,瞅了他好一阵,问道:“商警官,我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嗯,可以。” “你真的很热心很尽责,其实你根本没有义务帮我们所里忙的。这要是搁别人身上,恐怕早就走了。” 商玉痕抬起头朝他淡淡一笑:“只要你们不在心里埋怨我多管闲事就行。” “不不不,怎么会呢!老实说,我们这里十几年来就没发生过大案,最严重的就是男人打老婆,家长揍孩子。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杀人分尸案,真的一点破案经验都谈不上......” 商玉痕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立即问道:“等等,你说这里十几年来就没发生过大案,可我听说,光是须苟岛每年都会有几起失踪或受伤死亡的事故,这些你们怎么处理的?” “你说这个啊。这些都是旅游或者登山中发生的意外事故,要么有保险公司承担,要么就自己负责呗。这些事都不算大案的。” 商玉痕缓缓地摇头。张浅有些不安道:“怎么了,商警官,有什么不对吗?” “这十五年间,不,二十年间吧,须苟岛上意外事故的报警记录,可以让我看看吗?” 张浅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道:“我请示一下副所,然后再拿给你。” 在这本厚重的相册中,商玉痕发现一个大秘密。 姜兰河发给他的照片中,有一张白丽佟和三个年轻女孩的合影,地点应该在大学校园,背景是思源楼。这栋建筑很别致,有点西洋风格。在这本黑色相册的中间,商玉痕又发现一张照片,是白丽佟和五个年轻男孩的合影,白丽佟和楚恩站在正中,后边四个男孩,可能是楚恩的同学。背景是一片绿化带,隐约还可以看见那栋思源楼的一角。 五个男孩都穿着统一的无袖篮球服,头上戴着金黄色发带。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微微冒着汗,应该是刚刚打完一场比赛。 最让商玉痕吃惊的是后排四个男孩中从右边数第二个人,虽然是十多年前的照片了,但商玉痕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苗天启!他的站位离楚恩最近,左手还很tຊ随意地搭在楚恩的肩膀上。 如果苗天启和楚恩是大学同学,为什么如今见面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如果不是因为这张照片,谁能想到他们早就熟识呢? 商玉痕想起楚恩对自己说的,与苗天启“认识,但不熟”。他当时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这是一句假话。 这或许也能解释,他们两人为什么要跑到村委会顶楼上去私聊,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坐在办公室谈话。 张浅出去找燕太明还未回来,商玉痕立即掏出手机给楚恩打了个电话,响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再打变成了关机。 身为警察,还是派出所所长,24小时待命不可以关机。商玉痕很意外,心里总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 他立即合上相册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外走时,正好张浅和燕太明推门进来。燕太明道:“商警官,怎么了,要走?” “你们楚所长电话打不通,怎么回事?” 燕太明也十分诧异,立即回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后,那边居然又接通了。他和楚恩说了几句,把手机递给了商玉痕。 “抱歉,刚才手机没电了。我这手机用了七八年了,太旧了,明明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说没就没了。” 商玉痕稍微安心了一点,道:“楚恩,我有事要找你。” “行,来我家,或者......” 他在犹豫,但商玉痕没时间等他,直接道:“好,二十分钟后到。” 第二十六章 医院的黑影 略有些破败的小区大门口,一对老年夫妻支着一架烧烤炉,边上围着几个点菜的年轻人。他们的身后,昏黄的灯座四周飞舞着扑棱蛾子,三十多岁的男人独坐在一旁,不急不躁,悠闲地等待着。看在商玉痕眼中,既似落寞,却又自在。 待他走近,男人才抬起头来:“来啦,坐下吃点?我请。” “我以为你在家。幸亏我朝这里多看了一眼。”商玉痕的目光瞟向他手边的手机:“现在有电了?” 楚恩听出他有些揶揄之意,无奈地笑了笑。 “商玉痕,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心存怀疑呢?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商玉痕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能。” “我忙了整整一天,从上午十点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就喝过一口水。我岳母听说丽佟失踪了,急得都犯病了,她本来就有眩晕的毛病,现在已经卧床不起,无法下地了。我岳父上午请假在照顾,下午公司一大堆事催他,没办法,他只能先走了。我一直在那里呆到九点五十,等我岳父回来后才离开。手机没电了,也顾不上充。” 他苦涩地笑了下,指着手机右上角道:“你看,充了半小时,百分之三十五。” “你是个好女婿。你岳父一看就是个精明人,识人眼光不会错。” “这是你真心话?” 商玉痕没吭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几个点菜的年轻人站在一旁玩起手机,老板招呼道:“哎!老楚啊,要点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楚恩看向了商玉痕,商玉痕笑道:“我不挑,和你一样就行,谢谢!” “那就一样两份。” 楚恩向老板扬了扬下巴,老板呵呵笑着忙去了。 “我吃爆辣,你也行吗?” 商玉痕品出了挑衅的味来。 “你能吃,我就能。” 楚恩立即眯起眼来,饶有趣味地看他。老板娘拿来了两瓶青岛,楚恩伸手从桌子角落的一叠一次性杯子里抽出两个来,道:“来点?” “行。”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是吧?”楚恩说毕,自己倒先笑了起来:“说吧,找我何事啊?” “苗天启是你的同学,为什么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你们不熟。” “你还真是......”楚恩叹了一声:“哎,行吧,除了这个,还有吗?” 他摆了摆头,道:“我不懂你为什么总是要问这个。他是我大学同学,那又怎么样呢。你和你上学时遇到的每一个同学都很亲密吗?” “我听到过你们两谈话。” 楚恩立即扭过头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急促而不安,仿佛坐在他面前的是牛头马面,即将要勾走他的魂一般可怖。 “我听到苗天启跟你谈话。但那时我以为他只是想为弟弟求个情,所以没多想。后来我发现不大对劲,苗天祝对他这个哥几乎恨之入骨,要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