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被他牵扯着到了警局的解剖室。 当解剖台上那个小小的胚胎映入我眼帘时,我死死捂住了嘴。 这是我的孩子……他已经努力的长出了头和四肢,本该平安长大。 而不是此时此刻,浑身青紫的被放在解剖台上,跟我的无头尸体在一起! 这一刻,我终于后悔。 为什么那天晚上,明知道周聿白真心祝愿的不是我,我却仍要出去!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他爱的不是我,还是不肯错过这场本就不属于我的生日宴! 我飘到解剖台前,紧盯着我的孩子,眼眶烫的我魂魄剧痛。 “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 解剖室的人盯着解剖台上一大一小的尸体,尽皆陷入了沉默。 直到铃声打碎了凝重,周聿白按了按眉心,接着电话往外走。 “林知晴,我说过,你有事打许愿柠电话,不要找我!” 我一怔。 林知晴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仓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周聿白,我联系不上挽棠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周聿白眼眸冷沉:“你有什么证据证实你的话?” 林知晴声音陡然扬高:“因为她发给我最后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 “救我!” 第4章 林知晴的话瞬间将我拉回了遇害的那个夜晚。 无穷无尽的恐惧顷刻窜遍我魂魄。 那天晚上,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我时,我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周聿白的电话。 我当时紧张到掌心都出了汗。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冰冷的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在我被凶手从后面勒住喉咙的那一刻,我挣扎着给林知晴发去了信息。 只是信息刚发出去,冰凉的尖刀就刺进了我的身体! 我再没力气握住手机,只能被动承受着一刀又一刀的凌迟…… 死前的痛苦让我止不住浑身发颤。 周聿白皱眉,沉声道:“把她的信息截图给我。”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林知晴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周聿白盯着那两个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救我’,以及2023年7月18日这个日期。 眼神终于认真起来。 他打开通讯录,看见我的未接电话,而后面显示的时间,正是我给林知晴发消息前的3分钟! 这一刻,我看见他脸色僵住,随即落下指尖。 我看着他凝重的脸色,涩声开口:“周聿白,打不通的……” 我话还没说话,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我震惊的愣住。 周聿白薄唇抿紧,片刻后才冷声开口:“许愿柠,联合林知晴这么做戏好玩吗?” 他声声问责:“如果警属的身份让你觉得累,可以提出来。” “我很忙,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博得我的关注!” 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眼眶一瞬酸胀。 “周聿白,不是我,他拿了我的手机,一定跟凶手有关系。” 可我的话,周聿白听不见,电话那头也静悄悄的,最后直接切断了通话。 周聿白黑眸中闪过的怒火好似能灼伤我的魂魄。 我看着他转身就走的样子,不禁飘过去他身边急急解释。 “周聿白,我从来没有主动挂过你的电话。” “我虽然有自闭症,可对你的话,我从来都句句有回应。” “周聿白,我最怕就是惹你生气,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惹你厌烦……” 话到此处,我突然停住了。 我才发现从喜欢上周聿白那天开始,我对他,永远都是迁就和顺从。 可他接了这样一通不符合我性格的电话,却没有丝毫怀疑。 这一刻,我看着他的背影,终是苦笑着摇头。 “别说我死了,就是活着,你只怕也不见得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一股深切的无力深深萦绕在我心头,我再也没了解释的想法。 我沉默的飘在他身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正前方,立着一张一人高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连环案受害者的照片。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心脏被一点点揪紧。 包括我,这起连环案已经出现了6位无辜的女性受害者。 而我,是其中唯一一个失去头颅的人。 她们临死前,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绝望无助? 我忍不住一张张看下去,却在看到某张照片的时候呼吸一窒。 照片上,是一枚蓝金的铁制徽章。 这是某个手机APP用户自发举办的活动。 我认得出来,是因为我也参加过这个活动。 我猛然回头看向周聿白,指着那张照片,定声开口:“周聿白,这就是线索!” 这些天,我一直看着他们讨论案件。 这起案子最难的地方在于,受害者除了性别,毫无共通之处,凶手似乎是随机作案。 但现在,这个共通点出现了! 我拼命在黑板前飘来飘去,恨不得能带起一阵风,吹落这张照片。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周聿白注意到。 就在我泄气停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法医直直走到周聿白面前,在后者疑惑的视线中开口。 “陆队,我将胚胎身上提取的DNA投入了数据库。” “可诡异的是,根据数据显示,胎儿的生物学父亲,是你。” 第5章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周聿白眉心深深蹙起,眼里闪过一瞬的茫然。 紧接着,他断然开口:“不可能。” “死者不会是许愿柠,我刚刚还跟她通过电话,还有……” 他冷冷扫了一眼满脸探究的陈法医,眼神一冷。 “虽然我从未喜欢过许愿柠,但也不至于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 不喜欢三个字狠狠砸下来,砸的我耳边尽是嗡鸣之声。 我的心像是一个被摔碎的玻璃瓶,从里面流出来的,只有无尽的痛意和茫然。 我看着周聿白,声音碎的不成样子。 “既然你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回来,要跟我说一句:“抱歉,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为什么每年的生日送我礼物,还特意对我说:“许愿柠,生日快乐。” 为什么在结婚前夕,我问‘周聿白,你真的愿意娶我吗?’的时候,你要给我肯定的回答? 如果不是这些,我又怎么会在明知道你喜欢沈若凝的情况下,一直期待你回头看我? 可笑和可悲死死在我胸腔冲撞,几乎将我整个魂魄撕碎。 可我张了张嘴,却只能飘在那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法医默然几秒,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确定许愿柠没事,那我重新去比对数据库资料了。” “对了,还有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别忘了。” 我愣愣看着陈法医离开的背影。 警属聚会?为什么周聿白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刚看向周聿白,就看见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沈若凝的电话。 “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能腾出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可紧接着,周聿白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在哪个医院?几号病房?我马上过来!”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好似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无论什么时候,对于沈若凝的事情,周聿白永远冲在第一线。 我只能被他牵引着带去医院。 周聿白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腿上打着石膏的沈若凝。 沈若凝一回头,脸上划过讶然:“枭礼哥哥,我不是说你不用来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周聿白走向她,眼底的心疼将我的魂魄灼出一个大洞。 去年冬天,寒潮导致路面结冰,我骑着小电驴下班时,连人带车滑倒,摔断了手掌。 那时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疼的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打电话给周聿白:“我在路上摔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去?” 可他只是沉沉回应我:“我手头有案子,走不开,你自己想办法。” 那一天,我躺在路边草丛的雪上,看着头顶的天从白变黑,挣扎着打了120。 我鼻尖突然发胀,眼前也有些模糊。 “周聿白,原来你也会心疼人。” 我不想再看,正想退远一点,却听见周聿白轻缓的嗓音。 “你不是怕黑么,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后退的动作就这样顿住。 因为幼时被忽视的经历,我和沈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