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掌心已经肿得很高,轻轻擦过,都痛彻心扉! 刑罚之后,摄政王就走了。 殿内,只剩下沈轻烟和顾砚舟两个人。 沈轻烟看着依旧神色淡淡,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顾砚舟,忍痛将伤手遮掩起来。 她装作无事一般开口:“砚舟……” “陛下,臣宫里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告退了。” 顾砚舟冷然打断她的话,转身退离。 沈轻烟所有想让他留下来陪陪自己的话,就这样堵回在了嗓子里。 只能目送着他身影走出殿门,越来越远。 这时,一个宫女捧着食盒走进来:“陛下,顾夫子也是惦记着您的。” “这牛乳糕便是顾夫子特地吩咐御膳房,给您备下的,您快尝尝。” 沈轻烟苦涩的心几乎瞬间就被这话温暖了。 顾砚舟心里……还是记挂自己的吗? 一时间,沈轻烟连掌心的刺痛都忘记了,伸手就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也错过了宫女眼底闪过的讽刺。 但不知为何,沈轻烟觉得今日这糕点有些奇怪,吃完口干舌燥的。 她刚抬眸,想吩咐宫女拿些茶羹来。 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模糊了起来,眼皮也越来越重,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 等沈轻烟迷迷糊糊再醒来时,侧身竟然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抬头一看,她脸色猛然一白。 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摄政王贺弈川! 她的皇叔! 第2章 沈轻烟颤抖着唇,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即使身上衣衫还完整,什么都没发生。 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皇家颜面必然受到损害! 就在她思考要怎么办时,宫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逆着光,沈轻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砚舟。 他还是那袭青衫,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格格不入。 看到坐在榻上的沈轻烟,和她身旁的贺弈川时,顾砚舟的视线骤然冷了下来。 沈轻烟怕他误会,下意识想要解释:“砚舟……” 孰料话还没说完,贺弈川醒了。 看到沈轻烟时,他愣了下,再等看到顾砚舟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即,贺弈川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 “顾砚舟,是你?!” 他话语中的怒意,让沈轻烟害怕。 她下意识抓住贺弈川的衣角,开口辩解:“皇叔,不会是砚舟的!” 可脑海中,却不断响起昨夜那宫女送来糕点时,说的每一句话。 真的……不是他吗? 沈轻烟不敢再去深想。 贺弈川垂眸扫过她葱白的手指,怒气积在心里。 最后,他一把拂开沈轻烟的手,厉声下令:“今日伺候的宫人,全部处死。” 随着令下,便有影卫出现。 宫人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就丢了命。 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像被血洗了般,充斥着刺鼻的腥气。 沈轻烟脸色发白,但没有说话。 做了这么久的皇帝,她明白,这是阻止流言传出的最好办法。 直到影卫杀光最后一个宫人,贺弈川离开了。 须臾,偌大的宫殿只剩下顾砚舟和沈轻烟。 她只着了件内衫,风从外吹进来,冷的她微微瑟缩。 顾砚舟却像是没看见。 沈轻烟也顾不上,她心里一团乱麻,犹豫许久,还是想问一句。 可没等开口,就听顾砚舟说:“陛下何时才能明白,你胡乱妄为的代价,是他人的性命?” 他眼里全是责怪和失望。 如一根根针刺进沈轻烟心里,也将她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 这天之后,贺弈川称病告假,再没来过早朝。 但那日沈轻烟和贺弈川同榻而眠一事,还是在宫中起了流言,甚至传进了民间。 三日后,朝堂上。 沈轻烟坐在龙椅上,看着最前方空置出的,本该属于贺弈川的位置。 耳边,是底下朝臣的心声。 他们一个个面上恭敬,心里却都在等着事情闹大,看她的笑话。 沈轻烟讨厌至极这样的虚伪,却也毫无办法。 这时,一人从朝臣中走出:“陛下,臣有本启奏。” 沈轻烟打起精神:“何事?” “陛下成婚已久,但膝下尤空,还是选些男子,充盈后宫,也好让陛下绵延皇室血脉。” 提到此,百官纷纷附议。 沈轻烟听着,掩在袖内的手猛地攥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催促自己赶紧生育皇嗣,就是因为觉得她是废物。 想赶紧再教导出一个称职的太子,把她换掉。 可她还不够努力吗? 每日寅时起床晨读,跟着皇叔批阅奏章到深夜,为了更加体察民情,她甚至常常微服私访,就为了了解百姓疾苦……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 沈轻烟心里格外难受,但是选妃,是万万不可能的。 “朕有顾夫子一人足以,此事以后不必再议。” 扔下这句话,她就甩袖离去。 回到三希堂,沈轻烟心里依旧不平静。 这时,顾砚舟走了进来。 沈轻烟不想让朝堂的事影响了两人的相处,尽量压下情绪。 “砚舟,你怎么来了?” 她本要迎上前。 孰料下一秒,顾砚舟忽然跪下了。 第3章 沈轻烟整个人都愣住了。 相识八年,他何时朝自己行过如此大礼。 “你这是干什么?” 沈轻烟连忙上前,要将人扶起。 就听顾砚舟说:“勇毅侯府嫡子沈昶柏天资聪颖,是可教之才。” “望陛下将他封为皇太子,承继大统。” 顾砚舟的话,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狠狠烙在沈轻烟的心里。 寒风灌进屋内,她发出的声音都仿佛在颤抖。 “为什么?” 难道连顾砚舟也觉得自己不配做皇帝,要换个人扶持了吗? 顾砚舟没回答,只是再次扬声。 “求,陛下恩准。” 那一个求字说得格外斩钉截铁。 沈轻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眼里各种情绪翻涌,最后只剩下疲惫。 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 现在连顾砚舟,也要放弃自己了。 罢了,或许不被他们承认的人,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沈轻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她摆摆手,声音显得格外无力。 “好。” …… 翌日。 沈轻烟在朝堂上宣布了过继勇毅候嫡子的这个决定。 群臣一片哗然。 但是却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一切都是众望所归。 很快,沈昶柏入了宫,是顾砚舟亲自接回来的。 进宫依礼拜见沈轻烟之后,就直接就住进了顾砚舟的云轩斋。 一连七日,沈轻烟每每问起顾砚舟的行踪时。 回话的奴才都说:“顾夫子日日都与沈小公子在一起,每日教学至深夜。” “那孩子也格外勤勉刻苦,从不叫累的。” 听到这些夸赞的话,沈轻烟心脏微微一抽。 她从前日日苦读的时候,何时听到过这些夸奖? 果然一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