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被这话说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手拽开裴羡,想要拉着这个丢人的弟弟快些离开,可裴羡不为所动,竟下意识地去扯阮榕的衣袖。
“啪”得一声脆响,是裴鸣狠狠挥落的巴掌,他的脸色极差,低声怒吼道:“闹够了没有?!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裴羡,再这么疯疯癫癫的就给我滚去医院!”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裴羡一把甩开了裴鸣,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如果那年不是你对裴月那样纵容,她又怎么敢骗我们,最后害得裴榕惨死!”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于甩锅,裴鸣瞪大了双眼,他的余光看见阮榕脸上略显惊异的神色,气得咬牙切齿,扑上去狠狠给了裴羡一拳。 裴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眼看着裴家那点事情要被他抖落了个干净,裴鸣生怕这样下去,阮榕一辈子也不会靠近裴家了。 他眼底泛着血红,提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了裴羡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闭嘴、闭嘴、闭嘴!” 每一个字在齿间迸发出来的同时,裴鸣都会加强手上的力道,他已然打得双眼泛起猩红血光,看着裴羡的假发被打落在地,看着他口中鲜血喷涌,歪着头吐出了一颗臼齿,有出气没进气,心中竟然无比的畅快。 他早就想将这些混账挨个打一遍了! 包括他自己。 血液飞溅上了他的侧脸,裴鸣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身下的裴羡早就生死不知,浑浑噩噩地呛出一股股血,直到有人大力从身后一脚踹翻了裴鸣,他才力竭地摔倒在地,仰面大笑起来。 都该死! 裴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不是手染鲜血的禽兽,他们亲手将裴榕的腿脚打断,又将她送进冰冷的监狱,此后每个寒冬阴雨,她都痛不欲生。 而裴榕坚持下来了。 裴月说得没错,裴榕是那么坚韧的一株小草,她甚至没有妨碍任何人的生存空间,拘谨地占据着自己一点点位置,只为了能够晒到太阳,继续生长。 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裴鸣哈哈大笑,笑得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响起,身边还有人恐惧的大喊。 “哥,你疯了?!裴羡要被你打死了!” “是,”裴鸣看着自己红肿的指节,对着天空喃喃道,“我疯了,我不该在一年前……” 不该在一年前犹豫不决,不该留着你们一条命。 不管阮榕和裴榕有什么关系,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打扰她的生活。 就像是向着曾经那个可爱的、温柔的,像小草一样的女孩赎罪。 救护车很快把裴羡抬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裴鸣爬了起来,他在打裴羡时也被回击到了一些地方,现在太阳穴位置一阵阵眩晕着。 痛楚蔓延在四肢百骸,汇集到心脏位置。 他的眼底还是一片血红,眩晕中,他看见了裴榕的身影,她站在人群里朝自己伸出手,目光看上去格外忧愁,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一声温柔的呼唤。 “哥哥。” 裴鸣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