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的恐惧突然被唤醒,沈冬青躬起不能动的身子,痛苦得呲牙。
她恨不能扑上去把他活活咬死,死寂的囚室里,只余她凄厉的猫叫。 “哪里来的死野猫!” 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句,说话间把面具摘了下来。 是他! 爹爹的心腹亲兵——卓叔! 沈冬青的魂魄都快要裂开了,杀死她全家的人竟然是卓叔?! 她下意识向池渊投去无助的目光,想跟他说:“这个人就是杀我的凶手,池渊你快把他抓起来,给我报仇!” 可是池渊却毫无波澜,两人之间的气场仿佛熟悉的老友。 他不动声色将状纸收好,单手捞起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沈冬青。 “好久不见卓先生,本殿的猫不亲人,吓到你了。” 卓叔怒瞪了沈tຊ冬青一眼,恼着脸把面具重新带好,收回恶狠狠的视线。 “殿下,我奉魏大都督之命,向您讨要一人。” 不等他说完,池渊直接拒绝:“那人不能给你,沈堇舟的命我另有他用。” 沈冬青通身一寒。 原来,卓叔是来赶尽杀绝的。 她心悸如麻,抬起头眼含痛色看向池渊。 心说:“原来你跟魏贼早就狼狈为奸,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快她又自己给出了答案。 “是为了皇位吧,你从来都不是真正想要跟我归隐田园,闲云野鹤悠闲一生。” 说什么他真正在乎的就只有两样。 “一是如今的青儿,二是往后的青儿,别无他求。” 他真正在乎的,是江山社稷和天潢贵胄吧。 她们忠心为主的沈家,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 卓叔没要到人,败兴走了。 可怜的宋鹤辞只剩一口气,被一盆冷水泼醒之后,换了更差的囚室。 池渊抱着沈冬青徐徐朝诏狱外走去,清晨第一道阳光斜斜洒进来,她却不觉得暖,依然冷得厉害。 她一错不错地望着池渊的眸子,想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从前的池渊,眼里似有星辰,有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池渊究竟是何时变的,她不知道。 刚才他拒绝向魏大都督交人的话语犹在耳畔。 “你转告魏大都督,他若执意要带走沈堇舟,那我和令媛雪琼的婚事也不必再办了。” 他不该跟魏贼沆瀣一气,残忍将她沈家赶尽杀绝吗? 可为什么又拿魏雪琼的婚事作要挟,不将她兄长沈堇舟交出去呢? 池渊没将沈冬青带回无忧寺,而是回了他在京城的府邸。 然而这次,他没有将她带进他书房,随手将她放到了地上。 看着他孑然离开的身影,沈冬青跛着脚悄悄地跟了过去。 状纸还在他身上,她要想办法偷回来,只要活着她就能想到办法送到陛下面前。 她猫着身子静静地等在书房外。 池渊在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沈冬青就在外面等了一夜。 天光大亮时,池渊终于离开。 沈冬青趁机溜进书房里,内心祈祷池渊千万没有将那状纸处理掉。 她循着池渊身上的檀香味,在书堆里细嗅。 只希望能在某本书里闻到带有血腥味的状纸,找着找着,她发现了一件怪事。 池渊看的书竟都是些奇术八卦的古籍。 难道他在钻研什么巫蛊之术图谋皇位? 遐思之际,“轰!”的一声。 沈冬青后背绷紧,以为是池渊去而复返了。 然而她回头一看,书柜和书柜之间,出现了一扇门。 这书房竟然还有一间密室?! 竟是误触了密室机关,她心下一喜,说不定池渊就把状纸藏在里面。 沈冬青顺着密道进去,只感觉越来越冷,寒意钻心的不适。 终于她走进了密室深处,看到了被一圈烛火围着的冰棺。 她带着疑惑凑近,冰棺里,竟存放着她完好无损的尸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