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若清不明白。 萧翊泽竟然如此不在意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既然这么不在意这个孩子,又为什么要让她怀上? 那些深夜情动,缠绵悱恻难道都是演的吗? “也好,”苏若清脸色苍白抚着小腹,嗤笑出声,“你问多少次都是一样,我不知道她在哪,你要是不信,也不用下狱了,可以当场就杀了我!” 萧翊泽顿时沉下脸来,当即抬手掐住苏若清纤细的脖颈:“你以为我不会吗?” 第3章 巨大的压迫感喉间传来,钝痛让苏若清更加清醒。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为了萧翊泽的态度生气伤心,在深夜里怀疑自己。 而今,她只想回家。 若是让爸妈知道,她在这里这么被人蹉跎,只怕会心疼到落泪。 苏若清抚了抚那圆滚的肚皮,闭上了眼。 意料之中的痛却没有到来,掐在她颈间的手骤然松开。 苏若清睁开眼,就看见谢言猛的推开了萧翊泽:“她疯你也跟着疯了吗!?” “萧翊泽你差点杀了她!” 对视的那一瞬。 苏若清看见萧翊泽眼里的悲伤,痛苦,庆幸…… 可是只有一瞬。 一瞬过后,萧翊泽又恢复了漠然:“你以为用死威胁我,我就会对你心软吗?” 接着,他挥了挥手。 数个衙役上前,将苏若清拉下床来就要押解到衙门去。 她的肚子还大着,被衙役拉扯间,下身又撕裂的疼。 地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谢言看不下去,忍不住质问萧翊泽:“你看不到她胎大难产吗,至少让她把孩子拿出来,再……” “谢言,别忘了你学医的那些年,是温玉给你介绍病患,也是温玉在汴京助你名满天下!” 萧翊泽冷声打断。 谢言一噎,薄唇抿了抿,不说话了。 争吵声落进苏若清耳里,她即使痛到听不真切,也忍不住烦的皱起了秀眉。 因为这样的争吵,苏若清早已听过无数遍。 次次都以谢言的缄默结束。 她任由衙役拖着自己往外走,然而迎面便撞上一小吏喜色匆匆赶来禀告。 “首辅大人,温姑娘找回来了!” 萧翊泽脸上始终附着的一层寒霜终于弥散,看向苏若清的眼神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不逼你,你是不会放人的。” 接着便收回视线,神色担忧询问小吏。 “她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小吏恭敬作揖:“找到温姑娘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谢言听了,眉头一拧:“那她如今在何处,我现在便去为她医治!” 说完就匆匆走了。 苏若清看着两个男人焦急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圆滚,却没了任何动静。 她的孩子腹死胎中,痛到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都仿佛看不见。 而温玉,能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她。 萧翊泽为了找温玉将整个汴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她再不主动现身,这戏就唱不下去了,为了躲避盘问,自然也得装昏。 就是这么拙劣的手段,在官场游刃有余的萧翊泽却次次上当。 “你都对温玉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 一碰到温玉的事情,萧翊泽就好像放弃了理智思考,只管一味的怪罪苏若清。 苏若清已经懒得争辩,气若游丝:“首辅大人以为,我能对她做些什么?” 萧翊泽微怔,心口闪过异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若清如此疏离地称呼他‘首辅大人’。 这时,温玉的大丫鬟步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萧翊泽耳语几句。 萧翊泽脸色骤变。 再看向苏若清的眼神多有和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施舍。 “温玉既往不咎替你说情,你不必下狱了。” “但温玉拜你所赐,被山匪绑至林中一夜,虽没有性命之忧,却已是失了清白。” 他理了理衣摆,打量了一眼苏若清的神色,言语中有种隐秘的得偿所愿的欣喜。 “我已经许诺,会求娶她过门。” “而你,就留在府中做妾罢。” 第4章 萧翊泽的话轻轻落下,却如惊雷炸响在苏若清耳边。 她脑袋空白了半晌。 毕竟前日,孩子即将降生时,他还拥着她,靠在她的肚子上听胎心。 信誓旦旦的说着:“等你生下孩子,我便替你向陛下请诰命。” “届时你和孩子,都会是全汴京最幸福的人。” 今日,他不仅害得她无法生产,还要贬妻为妾! 她爱了萧翊泽十年才得来他的侧目走到如今,却因为温玉的一己之言轻易瓦解。 苏若清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吗?” “原来文人之首的首辅大人,也不过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萧翊泽眸中难得闪过一瞬的愧色,语气却又理所应当:“你是我的夫人,你犯下的过错自然由我来弥补。” 苏若清只觉得荒唐,早已麻木的心难得又抽痛起来。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明明再过一会,我就死了……” “在此之前,你也不要再想着寻死,我不想因此再让温玉的名誉有任何损伤。” 萧翊泽蓦地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一折纸展开。 苏若清费力抬眸去看,才发现是一份早就写好的和离书。 萧翊泽名字落款的时间,更是早在四年前,他们成婚那日。 原来十年的真情热意,也始终没捂热萧翊泽这颗冰冷的心。 “我知你不愿和别人共侍一夫,所以早就备好了。”萧翊泽语气淡然,还带着意料之中的得意。 苏若清心尖发颤,嘴唇阖动:“我不会同意的。” 她就算想死,也不能如此屈辱地去死,更不会让萧翊泽轻易如愿。 她等着萧翊泽恼怒,逼迫自己签下这份和离书。 最好是能当场杀了她。 然而萧翊泽嗤笑一声:“你既放不下这个身份,就不要在我面前那般寻死觅活惺惺作态。” “将夫人带去别院好生照看,别在大喜的日子添了晦气。” 下人当即应声,端着早就备好的参汤灌进苏若清的嘴里,接着抬起她离开。 别院。 苏若清被下人丢进院子时,她已经疼死过去。 下人又来给她灌了几碗参汤吊命,苏若清才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就看见别院里长了一株槐花树。 这树是她入府时,萧翊泽种下的。 他还曾在这树下说:“若清,我们以后在这树下养老。” 当时,萧翊泽眼里的深情仿佛能将她溺毙。 如今这树已然亭亭如盖,立下誓言要陪她养老的萧翊泽却多年夙愿得偿,要娶温玉了…… 她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强撑着打起精神,伏在树下的秋千上,吃下系统给的催产药后,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把孩子生了出来。 孩子呱呱坠地时,整个身子都紫了,没有一丝生气。 苏若清浑身痛到窒息,抱着那个死胎泪如雨下。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 如果不是温玉装失踪,他不会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苏若清好恨。 可她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