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得到表彰的本事都没有,又哪能犯下那么恶劣的罪行?” 江若乔随手将奖状放在桌上,声音淡淡。 “老杨在天有灵,大概会后悔这些年那么掏心掏肺地对她。” 江若乔不愧是大师哥,最知道怎样让我心痛。 我攥紧了手,艰涩地说:“要是师父在天有灵,只会心痛我们反目成仇……” 一旁的解昀霄听到这话,眼神晦暗看向他。 “所以,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一颤,立刻悬到嗓子眼。 即使我知道他们现在对我的态度,可心里还是会有一丝奢望…… 江若乔眼神幽暗看着不远处我的座位,沉默了许久。 “后悔了。” 解昀霄眼神怅惘,默了片刻,轻声说:“嗯,我也后悔了。” 悬起的心狠狠摔下,砸得五脏六腑都在震痛。 他们曾经,一个怕我被社会青年欺负,天天接我放学,为了保护我不知打了多少架。 一个一周做四五份家教赚钱,只为了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别人家小孩才有的快乐。 他们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崇拜的哥哥。 可现在,他们说,他们后悔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灵魂痛到颤栗。 “你们已经把师父给我的东西都拿走了,还要把过去的感情也都收回吗?” 我真恨不得,再死一次…… 下午,楚静瑶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过来,脸色阴沉至极。 “经检测,废弃工厂的字是被人用红油漆和人血混合写下……” 我听着她的话,心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用的是谁的血?我的吗? 还是…… 楚静瑶深吸一口气,哽咽着说:“经过DNA比对证实……血液是老杨的。” 我浑身一震,想起楚静瑶在给老杨尸检时,的确说过—— 老杨死后,被放干了血! 这个事实让我浑身发冷。 到底是谁的手段,这么残忍? 楚静瑶恨恨地说:“她受了师父那么多恩惠,却连他的最后一滴血都要榨干……还那样嘲讽他、侮辱他!” 我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辩解:“我不会那样对师父……” 话没说完,就听她又丢下一句:“我真恨不得把她的心剖开看看颜色!” 这话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我什么都想不起,仿佛连大脑也被冻僵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机械地说:“如果可以,我也想把心挖出来给你们看看。” “秦队!”队里所有的兄弟都过来了,个个神情忿忿。 为首的人问:“秦队,我们听说沈方煜受到了表彰,是真的吗?” 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寒意。 果然,不等江若乔点头,他又说:“沈方煜是警队的叛徒和耻辱,她不配!” 他拿出一张写满签名的纸。 “这是我们刑侦大队全体,请求收回沈方煜的表彰、并将其从警队系统除名的联名书!”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心里,鲜血淋漓。 我揪紧心口的衣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喘息的余地。 “我是和你们出生入死的战友,不是叛徒,不要把我踢出去……” 可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哀求。 所有人都认定我是凶手,而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江若乔接过那封联名书,垂眸看着,一时没反应。 我心里又一次腾起希冀:“江若乔,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弟兄们……” 有人急了:“秦队,我们知道你和沈方煜之前有感情,但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愿!” 话音未落,就见江若乔转身从桌上抽了一支笔,而后…… 在联名书的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8章 我脑袋懵了一瞬,下意识去拉江若乔的手:“不要!” 可我的手只从他的身体穿过,连微小的气流都掀不起。 江若乔飞快签了字,看着大家笃定开口。 “我会代表警队全体去递交申请,从此和沈方煜划清界限。” 得到他的表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只有我看着江若乔凌厉的眉眼,心里一阵悲凉。 我低声喃喃:“不必麻烦,死亡就是我们最清晰的界限……” 此刻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正因为生死有别,我现在看他才觉得那么陌生? 江若乔拿着联名书又一次去了领导办公室。 领导看着上面的全体签名,神情似乎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许久,只说:“这事不急于一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住凶手。” 江若乔眉目冷凝,点头:“明白,我一定会将沈方煜绳之以法。” 再一次听到这话,我心里已经激不起多少波澜。 甚至还有些期待:“我也希望你尽快找到我,那样,我至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若乔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马不停蹄地召集所有同事开案情分析会,又分别布置了任务。 一直忙到深夜,仍伏在桌前看着案件资料。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和下巴上冒出头的胡渣,下意识开口劝。 “你已经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过觉了,快回家休息……” 话没说完,我自己先讷讷地住了口。 我已经死了,还成了在逃嫌疑犯,没办法、也没资格劝。 还好有师姐楚静瑶过来逼他下班。 “你也不想还没抓到沈方煜,就自己先下去陪老杨了吧?” 我听得心头一刺,却还是点头,故作轻松的语气。 “是啊,我也还等你帮我找尸体呢……”6 江若乔欲言又止,按了按紧皱的眉心,沉默片刻,还是收拾东西走了。 我跟着江若乔回到了他家。 江若乔一打开门,身形就僵了一瞬。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简洁屋子,心里酸胀不已。 黑色沙发上的玩偶、床头柜的闹钟、衣柜里的毛衣…… 他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我在他生活和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而这一点,我甚至是到了自己死后才意识到。 江若乔眼中染上一丝阴翳,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喝水。 视线却凝在桌上的一个瓷娃娃身上。 娃娃穿着深蓝警服,摆着臭脸,和江若乔有五分神似。 那是我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亲手做的礼物。 那时江若乔刚考上警校,我开玩笑说:“这就是未来的秦警官办案的样子。” 他那时候捧着这个瓷娃娃,眼里甚至有了泪光。 他近乎虔诚地许诺:“我当多少年警察,它就会陪我多少年。” “以后不管我办什么案子,只要看到它,我就能想起你,就算再累也不会累了。” 他很宝贝这个做工粗糙的瓷娃娃,连搬家都是双手捧着它带走。 我想起从前,心头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又痛又痒。 “江若乔,我们真的……只差一点就能在一起了,对吗?” 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我本可以和他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恋爱、结婚、生子。 可世界上最让人意难平的,就是“本可以”。 差一点就能够到的幸福,让我心里充斥着不甘的痛苦。 江若乔拿起娃娃,眼眶似乎红了。 “沈方煜……” 我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就见他眼神一冷,一甩手,将那娃娃狠狠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砸得我猛地一颤。 灰白的瓷片四分五裂,和我的心一样。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若乔:“你为什么要砸它?你明明说过,它会一直陪着你……” 我看着满地的碎片,蓦地想到我们的关系。 再也拼不回去了。 心脏传来痉挛般的剧痛,我攥紧了手,不知道还能怎么缓解…… 第二天一早,江若乔正换衣服,外面有人敲门。 声音隔着门传来:“有快递。” 等江若乔出去开门的时候,外面只有一个快递盒放在地上。 快递盒很小,上面没有快递单。 我不自觉皱起眉:“这不是一般的物流快递,很可能是有人送来示威的,要小心。” 江若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戴上了手套,将快递拿进去,观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