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陆衍琛!” 柳馥兰厉声呵斥,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陆衍琛有些诧异,但她仍不喜邵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邵太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邵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程少夫人,请让循儿……见见千叶吧。” 第十九章 等出殡吧 看着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邵家父子,柳馥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姜卿晚活着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看向陆衍琛,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冷漠:“千叶不想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她此言一出,不止陆衍琛,连邵太傅都愣了。 “程少夫人,你说,你说千叶她……她还活着?”邵太傅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馥兰。 昨天他亲眼看见陆衍琛将姜卿晚的遗体从棺中抱出来,甚至到了太傅府她都没有声息。 而陆衍琛只觉所有思绪被阻隔了,满心只有“姜卿晚还活着”这几个字。 他颤抖着喘着气,通红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若姜卿晚还活着,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容易的放手。 柳馥兰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并未理会陆衍琛的问题:“你们走吧,或者等出殡下葬时再来。” 陆衍琛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柳馥兰看着邵家父子似是非要问个清邵,便转过身去:“二位请便吧,等出殡你们还想问的话,便去问皇上吧。” 话毕,便抬脚走了。 待远离了大厅,柳馥兰才疲倦的松了口气,望向前厅的方向,她垂眸对身旁的丫鬟道:“去沏壶热茶给他们吧。” 丫鬟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少夫人心还是太软了。 邵少爷与小姐大喜之日那般羞辱小姐,现在又跑来“猫哭耗子”。若少爷还要恐怕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陆衍琛依旧站在棺旁,不肯坐下也不喝茶,似是铁了心要等姜卿晚。 邵太傅年迈,禁不住久站,只能陪着陆衍琛坐在一边,期间为程毅上了柱香,而后再无言。 邵丽嘉循眼皮承重的就像被人用针线正强行缝合着,本就患着风寒,现在全靠着要见到姜卿晚的这股毅力支撑着。 他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他又会错过姜卿晚,渐渐的,抓着棺沿的手骨节开始泛白,连气息都越发沉重。 邵太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劝不住陆衍琛,只能摇头直叹气。 柳馥兰换了身素衣,套好粗布衣返回前厅。 看见陆衍琛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忍。 她开始犹豫了,陆衍琛若是真心对姜卿晚,还能接受现在的姜卿晚,能愿意照顾姜卿晚,她倒是宁愿姜卿晚和他在一起。 “邵……” “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一个小丫鬟跑来,手足无措的哭着:“吐,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 柳馥兰心一沉,连同着肚子都开始发疼,她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 顿时,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又乱了起来,陆衍琛看着柳馥兰急匆匆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丫鬟口中的小姐一定是姜卿晚!她还活着,还在这儿,可是她吐血了又是为何? 陆衍琛只觉双腿无力,却不敢放慢脚步,直看到不停在吐血鲜血的姜卿晚,他才陡然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你走吧 此时姜卿晚的衣襟和鹅黄色的被褥上满是黑红的血,她的神情也是痛苦不堪。 柳馥兰揽着她微微抽搐的身体,眼泪不断:“千叶,千叶,你撑住,大夫马上就来!” 她不知道姜卿晚为何突然吐血,但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未清,恐怕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陆衍琛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奔至床边,将虚弱不堪的姜卿晚从柳馥兰怀中生生抢了过来。 “千叶!千叶!”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还带着哭腔。 面前的姜卿晚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姜卿晚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千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姜卿晚长睫一颤。 是陆衍琛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陆衍琛!? 姜卿晚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陆衍琛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陆衍琛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许欣喜,他轻抚着姜卿晚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程家用两条命赢得了邵太傅的尊敬。 而姜卿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陆衍琛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姜卿晚差点要沉溺在陆衍琛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陆衍琛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邵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陆衍琛一愣,姜卿晚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循,竟然叫他邵公子。 他心中渐渐浮上了不甘和一丝怒意,可当看见姜卿晚暗淡的双眸时,他却只有怜惜和后悔,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咳咳咳咳……” 随着姜卿晚几声咳嗽,她口中有流出了血。 柳馥兰连忙用手帕去擦:“千叶,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 姜卿晚的注意力却在陆衍琛身上,她撑着床沿,离开陆衍琛的怀里:“你走吧,我没事。”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陆衍琛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陆衍琛看着姜卿晚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姜卿晚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姜卿晚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陆衍琛,她本想等程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陆衍琛,没成想陆衍琛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姜卿晚才道:“你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请你离开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陆衍琛紧了紧双拳,而后又缓缓松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你怨我吧。” 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白白辜负了她十二年,怨他在他们大喜之日他以棺材羞辱她,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还以程云韬的事讽刺她。 姜卿晚苦笑一声,她有过怨,但现在却不知该怨什么,陆衍琛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不怨,只有不甘。”姜卿晚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嫂子怀有身孕,我也是半个废人了,程家再无能将冲锋陷阵,你和邵太傅也多该劝皇上重视培养武将了。一个朝廷唯文无武能守住江山吗?” 陆衍琛神色凝重,姜卿晚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她却偏偏避开了他。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