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柠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她归结于眼前的这人实在是长在了她的心上,所以在他凝视着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
她躲开裴宴的视线,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掌印是从未了解过本宫,所以才会觉得本宫有些不一样,相处的久了,就不会有这般的感觉了。” 夜风吹动她的碎发,划过眼角,有点痒痒的。 某处在不受控制地跳动,与平常不同,不平淡了。 身边那人的脚步倏地顿住,“娘娘愿意给臣一个机会了解吗?” 云柠愣住。 她抬起眸,双目对视,他的眼睛很亮,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况且她的任务就是接近他,关爱他,消除他的黑化值。 她颔首。 一丝光乍现,星光似乎都变得微弱了。 - 回到璟宁宫后,云柠想着不久前裴宴的话,彻底失眠。 忽地,她把被褥蒙到头上。 直到空气稀薄,喘不过来气,她才把头探出。 锦衣卫署。 木质的十字架是被浸透风干的红色,霸道的在空气中散发着腥味。 上面被绑着一个人。 呼延炽耷拉着脑袋,发丝湿透,不断地向下滴着水。 他满脸通红,只是这次不仅仅因为酒,还有浑身传来的痛意。 昏暗的灯光微微摇晃,地上的人影也在动。 “督主,人已经审的差不多了,是羌国的大皇子。”守在呼延炽身边的锦衣卫朝裴宴道。 地牢里刚恢复不久的沉默被打破。 裴宴面色未改,目光冷如冰霜,寒冷彻骨。 “下去吧,本督有话想单独与大皇子聊一聊。” “是。” 一盆水浇在呼延炽的脸上,他剧烈摇晃着头,“谁!” 抬眼看到裴宴的时候,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实在是眼前的人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那双黑眸异常冰冷狠戾,杀意露骨。 呼延炽不会怀疑,眼前的人就是想要杀了自己。 他连忙大声喊道:“本殿是羌国大皇子!是来与你们邕朝谈判的!才不是什么刺客!” 他当然知道不吭不响来到邕朝的京城,犯了大忌。 所以一开始死活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后面实在受不住刑罚,招了。 裴宴恍若未闻,手指微微蜷起,“大皇子?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信物吗?” 呼延炽脸色转好,“当然有!不过你们锦衣卫把本殿的信物给收了!本殿父皇的圣旨就在桌子上。” 裴宴听后瞧了他一眼,迈着步子走到桌边。 他随手打开。 上面确实有属于羌国皇室的印章。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愈发的深。 圣旨被他扔到了地上。 落在呼延炽眼中,他就是极致的嚣张。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呼延炽只是说道:“不知大人该如何称呼,既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便该把本殿放了吧?” 裴宴的衣摆随着步伐摆动。 他没有回答呼延炽的话,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呼延炽闻后脸色苍白,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皇帝的走狗,本殿是羌国大皇子!”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后,连忙跑了进来。 “督主。”锦衣卫抱拳道。 裴宴转过身,“本督已经核验过了,信物是假的,刺杀太后该是何罪?” “回督主,诛杀九族!” 裴宴眸光似剑,“太后无事,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这些日子就替本督好好招待,记住,吊住他的狗命,可懂?” 呼延炽两眼一黑,气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起来。 锦衣卫的地牢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当然,进来的人最后无一例外,结局都是化为白骨。 呼延炽很幸运,因为他毕竟不是邕朝的人。 - 翌日。 午后。 “督主,果然在福来客栈找到了接头的人,这是那里传来的信。” 裴宴敛住眸,将信收过,拆开后随意看了两眼。 “找个能模仿呼延炽字的人。” 他低敛着眸子,鸦羽般的睫毛下一片阴影。 “是。” 将信收好后,裴宴进了宫。 直奔璟宁宫的方向。 此刻的云柠正悠哉的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绣青在她身后为她按着肩膀。 “娘娘,您都不知道,昨日吓死奴婢了。”绣青想起都是一阵后怕。 若是娘娘出了事,她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云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家娘娘说让你放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她又不是多傻的人。 绣青微微笑着,“娘娘说的是,说来,昨日掌印来的也是及时。” 云柠点点头,表情淡淡。 她闭上眼。 不一会儿,她便听出院子里多了一阵脚步声,听着实在熟悉。 她缓缓睁开眼。 绣青已经福了个身。 裴宴语调冷淡:“先下去吧。” 绣青看了眼云柠,面带犹豫。 云柠冲她颔首,她这才离开此处。 云柠仰视着他,没有起身,姿态慵懒,“掌印似乎是想要询问本宫什么?” 她昨夜想了许久,到底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一切顺其自然吧。 裴宴凝视着她,“娘娘何出此言?” 云柠别过头,没有看他,“哼”了一声,随后道:“掌印的眼神像在审犯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犯人呢!” 脸那么臭,影响她的心情。 裴宴缓和语气道:“娘娘想多了。” 云柠靠在背椅上,双手搭在小腹上,闭着眼,语调带着钩子,“趁本宫现在心情好,掌印想问什么便问,不然掌印稍后再问,本宫就不说了。” 她的语气透着娇气。 可裴宴莫名更喜欢这样的她。 生动,鲜活。 阳光照射下,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白嫩的脖颈修长漂亮,引得人想要在上面留下东西。 他缓缓弯下腰,离她越来越近。 而椅子上躺着的人丝毫未感觉到。 云柠继续道:“掌印问啊,昨日不是还说想要了解本宫吗?” 裴宴压住眼里的笑意。 她只是个单纯清澈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人是羌国的大皇子? 她看不惯呼延炽的强盗作风而已。 她还是心太善了。 裴宴刚要开口。 突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 “柠柠!” 裴宴的黑眸沉的不像话,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又如万年寒冰,寒气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