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砸在脸上,将小脸润湿。 看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裴宴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疼痛难忍,使得他惊慌失措。 指腹抬起,动作轻柔的擦着她眼角掉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将人抱起。 云柠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胸腔还是一阵一阵的抽泣。 “别哭了。” 云柠顿住,随后瞪着他,“你凶我!” 话罢,眼泪豆子掉的更厉害了。 这下倒是轮到裴宴欲哭无泪。 明明是要找她算账,现在却还要哄着她。 听到她哭真的会心疼。 这辈子,他算是结结实实栽到她手中,没法翻身。 他抱着怀里的娇人,走向榻边,坐下来。 云柠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抽一抽地瞧着他。 眸子红的像只被欺负惨的小兔子。 裴宴还是第一次见她哭的这般惨。 他俯下头,饶是再气也绷不住脸上的冷冽了,他面色柔和,声音轻柔,“阿柠乖,别哭了。” 云柠咬着唇,努力憋住。 晶莹圆润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丢人了,她将头埋在裴宴的怀中。 眼泪将衣襟浸湿。 裴宴轻笑了一下,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闷闷地声音从怀中传出,“裴宴,你怎么那么好?” 裴宴没有回答。 因为,不对她好,还对谁好? “阿柠,以后别离开我了。” 怀里的小祖宗,再来一次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嗯。” 过了许久,她探出头。 裴晏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噙住她的唇。 云柠抱住他的脖子,回应着。 脑中的一根弦断裂。 情到深处,云柠突然想起什么,她推着裴晏,“不可以,这里隔音不好。” 要是再传出去,她就真的要钻在地里了。 裴晏哑着声音,“阿柠,你真是想让我死…” 他深深吸了口气,挪到她身旁,被褥遮住她娇嫩白皙的皮肤。 他闭着眼,缓了许久。 随后将人搂在怀里。 “睡吧。” 云柠环住他的腰,“嗯”了一声。 — 云柠醒来的时候旁边已没有了人,心里空落落的。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烦! 可是唇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 她刚穿戴好衣物,门便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朝她缓缓走来。 裴晏的手中端着早膳,米香味扑鼻。 云柠摸了摸肚子,昨日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真的好饿。 裴晏瞧她眼巴巴的盯着早膳,不由得勾起唇。 收拾好,吃饱后,两人便离开了客栈。 云柠看着眼前的骏马,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 距离福州还有一段距离,只有一匹马,他们现在只能共乘。 可自己还是一身男装。 光天化日,两名“男子”同骑,影响不是太好。 裴晏没有想这些。 他从不在意外面的声音,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她了。 “啊。” 云柠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下一刻,屁股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裴晏随后也骑了上去。 她的后背贴在他胸膛,小手紧紧地攥住马绳。 “阿柠,拉好了。” 他腿上爆发出健硕的肌肉,云柠能够清楚感受到,耳后不禁红了几分。 策马奔腾,温和的风从侧脸吹过,带起几抹碎发。 裴晏握住她的小手,拉着缰绳,控制马儿的方向。 到了福州,两人没有停留,重新买了马车后,两人继续赶路。 离京城不过几十里。 远远的,依稀可以看到城门上方的光亮。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黑色笼罩住大地,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 云柠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内心思虑万千,却在想到外面那人时,心安定下来。 随着心走吧…… 倏地,她眸色变化。 利刃划破空气,一股股杀意袭来。 “裴贼!受死吧!”那些被抄家流放的世家在得知裴晏出京的消息后,联起手来在这片树林已足足蹲了几日。 今日一定要拿了裴贼的狗命! 裴晏眸中泛沉,面上丝毫不慌,似乎早有预料。 云柠心踏噔跳,唇色变白。 她走到车门,拉开车帘,眼里满是担心,但瞧着裴晏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也慢慢静下来。 “见者格杀勿论!” 裴晏没有雇车夫,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拉住云柠的手,剑被他拔出。 “阿柠,不用怕。”他今日倒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要杀他。 随着第一个人冲上来,杀手接二连三地朝两人奔来。 裴晏不慌不忙。 果然,不过片刻,响亮的马蹄声在林间响起,惊起一片栖息的鸟儿。 林子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裴晏搂着云柠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剑。 剑出窍,不见血便不会收。 第一具尸体落在地上的时候,云柠脸色更白,胃里泛着恶心。 剑招不断变换,剑气如火,剑尖穿梭在空中,银色的剑影在黑夜中闪耀,剑芒灿烂,剑光劈啸而出,凌厉非凡。 裴晏的声音从头顶传到她的耳中,“阿柠,闭眼。” 这些肮脏的人怎配出现在她的眼中。 剑气呼啸着,似乎掀起来一阵狂风,让人心生躁意。 地上的石子发出摩擦声。 又一波人加入。 身后的马车已是破烂不堪。 裴晏一个人游刃有余。 从小到大,他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本能。 刺客根本没有法子,马蹄声越来越近,裴晏的人就要来了。 再不解决就真的只能等死。 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一束束凌厉狠毒的目光投在云柠身上,她觉得后背发寒。 裴晏目光发沉。 虎口被震的发疼,对于他来说却不算什么。 “唔。” 一时未注意到,云柠的手臂被划了一剑,她的唇瓣忍不住溢出声。 裴晏眸子发紧,开始往后退。 云柠拉住他,“裴晏,不用管我,我没事。” 一点点疼而已。 她大概猜到了什么,朝堂上看裴晏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这些日子许多世家又被他收拾。 恐怕就是狗急跳墙了。 她手心出汗,右手却依旧牢牢地握住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