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维持了几十秒的安静。
许南初怔在原地,脑海里提前打好草稿的说辞在这一刻变成空白。 辞职回北京? 她心脏隐隐作痛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最好不要同意,更不要这样做。 裴淮郁看着她,搁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起。 他得承认他的卑劣,就像他说的,人性都是贪婪的。 他裴淮郁没比别人高贵到哪里去,没有人会在失而复得之后,还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再次离他远去。 这一次他要许南初留下来,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就算为此他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他也愿意。 裴淮郁嗓子有些发干:“你从前的手机卡是什么时候不再用的?” 手机卡?怎么又说到手机卡? 许南初的思绪还被困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她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可能刚到纽约就没有再用了吧。怎么了吗?” 怪不得…… “没事。”裴淮郁手指动了动,有种冲动想要去握紧许南初的手,却又怕这样会吓到她。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肖鄢先探进半个身子进来,脸上神情有些惶恐:“岑总,岑小姐来了。” 裴淮郁眉心微微皱起,还没问一句岑知雪怎么来了。 许南初先站起身来:“我……我先去个洗手间,岑总慢慢聊。”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与岑知雪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 她总有ʟʋʐɦօʊ一种幽会被抓了个正着的别扭感,虽然她和裴淮郁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走进洗手间,许南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岑知雪知道她和裴淮郁之前的关系吗? 另一边,病房里。 岑知雪在许南初走出去之后走进病房。 她看了眼裴淮郁打着石膏的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么不小心?” 裴淮郁眉眼淡淡:“你怎么来了?” “我忙的很,你以为我想来?”岑知雪直言不讳,“伯母让我来的,医院楼下有人看着,我想走也走不了——对了,提醒你一下,估计他们看见了许南初,你要早做准备。” “他们知道许南初没死,就会知道你为什么拖延领证,你知道他们的手段,小心为上。” 裴淮郁眼底的眸光瞬间冷肃。 岑知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她提醒道:“阻止是来不及的,而且你越插手阻止,他们就算不知道许南初还活着,也会想办法知道。” 她说的没错。 如果许南初没回国,她还活着的事谁都不会知道。 但这件事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她多待在北京一天,就迟早会被他家里人知道。 八年前,他们用许南初的前途威胁他,让他回家。 而他们这次又会采用什么方式? 裴淮郁不知道。 岑知雪让肖鄢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才让他出去。 她慢悠悠吃着,看着裴淮郁的神情一点点变得肃穆。 “也是挺可悲的。”她含着苹果香甜的汁水,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竟然还不能做自己的主,想娶谁,想嫁谁,都得按照别人的意愿来。” 裴淮郁目光深邃:“这次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