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聪了。
我一定是失聪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听见这么伤人心的事? 我死死攥着手,掌心被指甲抠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月牙,甚至隐隐有血丝。 “你确定吗?” 温瀚清叹了口气:“寒笙,其实从知道许晚依的身份开始,你就该明白的:你们的这段感情就注定会无疾而终。” “我们这个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逃脱这条无形的规则,许晚依也一样。” “而你,无论是身世、工作还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无形的规则。 听着这两个词,我何尝不懂。 都说相爱能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够难而已。 爱情,从来都打不过现实。 我被迫接受了许晚依要结婚的现实,却还是想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 “许晚依的……未婚妻。” 说出这句话时,我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样,呼吸间都是血腥气。 “她叫岑知雪,家世背景和陆家不相上下,和许晚依一样,她也没有顺从家里从政,而是开了一家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很多。” 温瀚清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另一个女人的顺遂生平。 原来这就是门当户对。 我看着自己着逼仄的出租屋时,更加恍然大悟。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元宵那天我们约了去郊区放烟花,岑知雪也会去。” 听到温瀚清这话的时候,我其实第一反应是不想去。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 我不想在情敌面前暴露脆弱,即使岑知雪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去见一面,就当亲手给这段像泡沫一样虚假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我慢慢抬头,看向温瀚清:“麻烦你了。” 元宵这天,北京城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我和温瀚清到郊区的时候,正好接近零点。 空寥的封闭道路口,停着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京圈新一代的继承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站在车前谈笑风生。 我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许晚依。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我无声赞叹着,心脏却猛地刺痛起来。 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温瀚清轻声问:“还好吗?要不要回去?” 我还没回答。 不远处有人看到了我们。 他招着手:“瀚清,快来!” 等我们走过去时,他冲我笑了笑:“原来是去接姑娘去了。” “戚小姐又见面了,晚上好啊!” 我认出他是除夕夜那晚麻将桌上的一个人,竭力想扯出点笑来。 却根本做不到。 好在温瀚清揽着人,推向许晚依:“晚依,人齐了,开始吗?” 我也跟着看向许晚依。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摆了下手,低头对身旁的岑知雪说着什么。 紧接着,岑知雪就笑了。 他明明听见我来了,却没看我一眼。 这一刻,我来前无端躁动的心,沉寂了下来。 因为我又一次认清了我和许晚依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大朵的烟花突然乍响,接连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元宵过了新年也算过去了,知雪你要不要许个愿?”人群中有人起哄。 我看到岑知雪笑了笑:“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然后那人又看向我:“那戚小姐呢?” “这么漂亮的烟花怎么也得许个愿,不然多浪费?” 许愿啊? 许什么呢? 我一时之间竟什么想法都没有。 直到看到许晚依,我突然有了想说的话:“我的愿望是……祝我爱的人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说完,我掏出钥匙,一点一点取下了上面的小兔玩偶,用力的抛向了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