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回呛:“是啊,我就是日理万机,比你这个只知道吃闲饭的强一百倍!” 沈姝梨甩开她,疾步进屋,砰地关上了房门。 小姑子气的地跺脚声。 “臭女人今天怎么回事,竟然还敢对我发脾气?!” 晚上,房门被贺祁晏破开。 “沈姝梨,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文文有心脏病,你为什么要刺激她?” 她蜷缩在被子里,当没听见。 半晌后,被子猛然被掀开。“沈姝梨,我在跟你说话!” 他对上她猩红的泪眼,愕住了。沈姝梨腾地翻身坐起。 “对,就她有病,不对,你们全家都有病!所以你们赶紧放过我,我不想得病!” “沈姝梨!” 贺祁晏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她当即吼了回去。 “贺祁晏,你也病得不轻,离个婚都怕这怕那,你能耐什么!?” 贺祁晏英眉一竖,浑身上下气息像野兽一样让人生畏。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扔在床上。“离,你以为我不敢和你离吗?” “谁不离谁孙子!” 丈夫升为最高军事指挥员那天,是首长大喜的日子。 他酩酊大醉,抱着沈姝梨说胡话:“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啊,暖暖……” 可她是沈姝梨,不是林暖暖。 他口中喊的暖暖,是首长新婚妻子! …… 1980年10月,西苑陆战驻扎地。 军医营。 “沈姝梨,我和林暖暖都过去了,你非要计较,那我们就离婚!” “沈姝梨,你恨我所以不愿意救她,你根本不配当医生!” 沈姝梨孤伶伶地坐在诊室,神情恍惚。 上一世,脑海里贺祁晏决绝地话语言犹在耳。 她攥着指尖,离婚的念头愈发坚定。 委曲求全了一世,好不容易熬到头,睁眼却重生了。 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悲惨重演。 帘外,警务员小张的呼叫声传来—— “沈医师出事了,爆炸训练,贺旅长伤了脑袋,血流不止!” 沈姝梨陡然清醒,身体条件反射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与贺祁晏撞了个正着。 男人额头还在淌血,暗红从他粗粝的骨节缝隙汨汨外渗,触目惊心。 四目相对,贺祁晏冷漠别过眼:“不用管我,先救其他伤兵。” 看着男人俊逸清朗的年轻面孔,以及眼里那看不透也猜不透的神情时,沈姝梨终于确信。 两辈子,他还是老样子。 上辈子的昨天是首长大婚,也是那一刻她才从醉酒的贺祁晏口中得知了一个骇人秘密。 他说:“暖暖,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 结婚三年,她竟然不知道贺祁晏一直心上有人。 为此,她和贺祁晏大吵了一架,闹得整个部队皆知。 上一世,她一气之下没给贺祁晏包扎伤口,导致他失血陷入昏厥,间接影响了他日后仕途,自此种下芥蒂。 沈姝梨很后悔,悔的是自己身为救死扶伤医生,却因为因为儿女情长给自己职业留下污点,导致后来考职称时没过政审。 想到这里,沈姝梨拿起酒精和棉签走近贺祁晏。 “贺旅长,请你配合医生工作,积极配合才不会耽误别人。” 贺祁晏错愕了下,她的冷静不自觉让他松开捂额头的手。 他额上狰狞的伤口看起来可怖,还好只是皮外伤,沈姝梨很快处理妥当。 刚直起身,帘子外又传来求救声。 “沈医师,林旅长突然昏迷,请帮忙看看!” 棉签刚沾上酒精的沈姝梨,手微微一抖。 贺祁晏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速转身出了屋子。 没过两秒,他探出头来,冲呼喝沈姝梨:“你愣着做什么,救人!” 沈姝梨眸子黯淡一瞬,淡定道:“把人抬进来再说。” 测完血压,又检查完瞳孔的情况,沈姝梨很快得出结论。 “是被爆炸冲击到了,没什么大碍,静养一阵就好了。” 话音刚落,首长匆匆赶到打断了正要开口的贺祁晏。 “暖暖怎么样?有没有事?” 沈姝梨瞥了眼欲言又止地贺祁晏,一片酸涩升起:“首长,借一步单独说话。” “好。” 首长一走,贺祁晏挡住了沈姝梨:“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抱歉,病人病情我只能告知家属,请问你是她什么人?”沈姝梨语气冷冷,不加情绪。 贺祁晏语塞,外面已传来首长催促。 沈姝梨绕过他走了出来。 军医营外。 “刚刚给林旅长检查的时候,她肺部似乎有些问题,我建议您带她去军区医院做详细检查。” 具体的病情,沈姝梨没有说。 上一世的林暖暖得了肺痨,年仅三十多岁就去世了。 等她从国外进修完肺结核治疗方案回来时,林暖暖已是晚期,她也束手无策。 奈何她如何解释,贺祁晏都认定是她不想治。 为此两人彻底闹翻,水深火热一辈子。 首长暂且舒了口气:“好,多谢沈医生提醒,回头我就带她去。” 话落,他要进营去看林暖暖,却又被警务员叫住马上去开会议。 只好拜托沈姝梨几句,便匆匆离开。 空气里还弥漫着硝烟味,沈姝梨沉默转身进屋。 还未进门,就听见了林暖暖孱弱声音响起。 “祁晏,我真的很后悔赌气跟首长结婚,你呢?有没有后悔过?” 沈姝梨呼吸一滞,贺祁晏的回应冷冷响起:“悔,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第2章 悔? 这么后悔,当初又为什么答应娶自己? 冗沉的情绪疯狂交缠,沈姝梨委屈又不甘:这就是他口中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她咬牙掀帘走进药室。 贺祁晏就坐在林暖暖病床边,齐齐望向自己,默契至极,而自己形单影只。 堵在喉中想问的话,又噎了回去。 沈姝梨看了贺祁晏头上渗出血丝的纱布,改口提醒。 “林旅长现在需要休息,还是少打扰她的好。” 贺祁晏一怔,沈姝梨已转身进了药室。 隔着帘子,林暖暖的声音很清晰:“祁晏,梨梨是不是对我们有误会?你们今天吵架是不是因为我?” 没有烦躁,没有提高分贝。 贺祁晏的回答温柔得不像话:“和你无关,别多想。” 原来,他不是不会好好说话,不是克制不住情绪,而是分人而已。 沈姝梨拿药的手微微一顿,又飞快地动了起来。 沈姝梨拿着捡好的药包出来时,贺祁晏已经不在了。 林暖暖躺在床上,顶着苍白的唇冲自己笑了笑:“梨梨,祁晏刚刚被政委叫走了。” 沈姝梨觉得她的笑刺眼。 前世,林暖暖和首长过的很恩爱,她一直以为只是贺祁晏单方面怀念,没想到她们二人竟是双向的。 真可笑,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跳梁小丑。 “林旅长,这药吃三天,一天三次,一次两片,还有,这几天不要训练了。” 沈姝梨走上去将药放在桌子上,耐心嘱咐。 林暖暖吸了口气:“谢谢你,梨梨,如果你和祁晏吵架是因为我,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虽然现在还彼此相爱,但会克制隐忍? 不是所有坦白都值得慷慨原谅。 沈姝梨蹙眉打断:“林旅长,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但别忘记你们是军人。” 林暖暖脸色煞白,闭了嘴。 沈姝梨直接出了军医营,踏着夜色朝军区大院而去。 大院离驻扎地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就能走到,只是天气变凉,冷空气钻进衣袖让她觉得孤独。 “梨梨回来了?祁晏呢?” 贺母端着洗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