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歉意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等你可以说话了再跟我说,好不好?” 纪佳听话的点点头,她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过来,除了暂时不能说话之外,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接下来几天,纪佳在老人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可以慢慢下床走动了。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才知道离自己跳海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纪佳走出房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时,她面前站了一个小不点:“姐姐,我想买一个棒棒糖。” 纪佳愣了一下,看着他举着一张纸币的样子,不由心里一软,她转身去柜台,拿了一个棒棒糖给他。 “谢谢姐姐。”小不点蹦蹦跶跶的不一会就跑远了。 纪佳看着,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 这些天,她也知道老人姓徐,寡居多年,开着这个街道唯一一家小卖部维持生计。 她也从邻里口中听到,徐婆婆为了治她,都差点拿出了棺材本了。 纪佳醒来却不会说话的事,大家都知道。 也正因为知道,有些人才会哪怕当着她的面也肆无忌惮。 纪佳有一天坐在门口,听到两个妇女扯闲谈。 “徐婆子怕是疯了,还指望着这女人给她养老不成?” “是啊,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到时候人财两空。” 纪佳坐在门边,认认真真的看了说话的两人一眼。 那两人瞪她一眼:“看什么看!” “湾湾,来帮我看看,这个是怎么用的啊?” 屋内传来徐婆婆的声音。 纪佳起身走了进去。 最近镇上开展旅游计划,来了许多年轻人。 小卖部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徐婆婆老是听客人说要咖啡,店里又没有。 她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了一台咖啡机。 最近正在捣鼓着。 纪佳想,徐婆婆有时候的心态,甚至比她还要年轻。 她进门时,电视里开着,正在放一些新闻之类的东西。 纪佳无意识瞥了一眼,顿时停住了。 新闻的右下角,滚动着一则寻人启事: 纪佳,二十六然,于2021年11月17日走失,提供线索者,酬劳五万元。 第19章 纪佳突然拿起了遥控器关掉电视。 徐婆婆从说明书里抬起头来,扶了扶老花镜:“湾湾,怎么了?” 纪佳没有回答,额上慢慢渗出冷汗,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恍惚间,她听到徐婆婆的声音:“湾湾,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来人啊,快来帮忙啊!” 纪佳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却是躺在了镇上的诊所,她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里一阵犯恶心。 她隐约听到了徐婆婆的声音,但隔得有些远,她听不清在说什么。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进来,见她醒了,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走到她床前,将药瓶扶了扶。 “徐婆婆在外面跟医生说话,你吊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 纪佳点头:“谢谢你。”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徐婆婆捡了个长得漂亮但不会说话的女娃这件事,几乎在全镇人的嘴里都轮了一遍。 但现在,纪佳不会说话这件事被当事人不攻自破。 下一刻,小护士冲出门去,不一会,徐婆婆就被她拉了过来。 “婆婆,你家姑娘会说ˢᵉⁿᵚᵅⁿ话了!” 徐婆婆有些不信:“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纪佳张嘴:“婆婆。” 徐婆婆张大了嘴,随即脸上笑出了褶子:“哎呀,我们家湾湾会说话啦。” 纪佳有些难为情,她这么大了,却被徐婆婆当成孩子一样哄着。 实在是有些受用不能,但同时,心底仿佛流过一道暖流,进了她四肢百骸。 徐婆婆想到什么,凑到她跟前,问:“湾湾,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你……” 要不要回去? 纪佳看着徐婆婆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酸,她拉住徐婆婆的手。 “我没有名字,也不记得家在哪里了,您收留我,我给您养老,好吗?” 很久没说话,纪佳的声音不算好听,但徐婆婆听着她慢吞吞的声音,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好,怎么不好。” 纪佳坐起来,靠在床头:“婆婆,我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家吧。” 徐婆婆有些不赞同的哄着她:“有病咱就治,婆婆我啊,有钱的呢。” 她明明和徐婆婆相处才不到半个月,可是纪佳觉得自己的心思就是被看的明明白白。 被看破小心思,纪佳觉得不好意思,拉着徐婆婆的手不说话了。 没多久,屋里又进来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意外的年轻。 他说:“婆婆,湾湾身体确实没什么事。” 徐婆婆放了心,嚷嚷着要跟小护士去交钱。 纪佳看着徐婆婆离开,再看向医生,直觉他有话要说。 “你好,我叫赵向南,读书的时候我学过一点心理学,以后不舒服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纪佳心里猛地一震。 赵向南笑出一口白牙:“我不给你治,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的同学,徐婆婆对这些事情不懂,我就没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纪佳垂下眼眸,对这种陌生人的善意还是有些畏惧。 赵向南也不多说,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被单上,就走了出去。 纪佳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串数字,慢慢的拿起来,将其攥在了手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不是被莫名的情绪裹挟着过一辈子,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 她是真的想给徐婆婆养老送终。 也是真的想跟过去告别,曾经的一切都应该烟消云散。 洛城,秦氏。 唐北禅站在靳沐琛面前,将一份文件慢慢放在他面前。 他表情沉重,声音也不复往常玩味:“抱歉,这就是我的调查结果。” 唐北禅攥紧了手,说出结果:“纪佳,确实不在人世了。” 第20章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靳沐琛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靳沐琛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纪佳,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靳沐琛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靳沐琛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靳沐琛,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靳沐琛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靳沐琛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纪佳!” 靳沐琛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纪佳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沐琛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靳沐琛。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纪佳的笑,纪佳的顺从,纪佳的哀…… 纪佳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纪佳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纪佳绝不可能死。 靳沐琛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纪佳,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秦总,我陪您吧。” 靳沐琛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靳沐琛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纪佳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靳沐琛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纪佳一个特助。 靳沐琛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靳沐琛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秦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秦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秦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靳沐琛没兜圈子:“我想要纪佳母亲的联系方式。” 秦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