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绿色的军训服,在操场上迈着正步,她的脸迎着风,眸子里是清澈又坚定的柔光,即使汗如雨下也丝毫遮不住她精致的面容。 无论身前身后有多少人,她总能脱颖而出,就像一束清澈明亮的光,让人眼前一亮。 仿佛她始终就是被镜头偏爱的那个人。 近百张照片,从下到上,似是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了一个女孩的成长过程。 宁玫翻看着每一张照片,在记忆中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直到看到最后一张照片,也是唯一一张被人仔细认真地用精致的金色相框裱起来的照片,她蓦然像浑身触了电一般抽搐起来。 年轻时的季渊,眉目俊朗,虽然略显青涩,但眉眼间已满是英气,他个子高高的,清瘦挺拔,如一棵白杨树。 而与他并排站在一起的,是那个明眸皓齿、肤光胜雪的女孩。 他们面向镜头,齐齐微笑着,眉眼弯弯,眸光深深,清澈透亮。 她也终于认出了她。 她是曾经在云也姐姐珍藏的照片上见到过的。 云也姐姐的母亲——苏禾。 第76章 凶手 她彻底惊愕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好像有千百只利爪在挠在抓。 脑海中所有的信息顿时揉杂在了一起。 一瞬间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大脑如同经历了爆炸一般一片空白。 她用力摁住自己颤抖不已的手,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无数信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季渊竟然认识云也姐姐的母亲。 而云也姐姐的父母在十八年前双双丧命于现在还不知道身份的凶手的枪下。 她的妹妹云听也在那一天离奇失踪。 耳边再一次萦绕起了当年沈颂朝自己冷嘲热讽般的话语:她与哥哥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木然地呆愣在那里,眼神空洞又死寂,浑身都麻木而僵硬了,像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触碰,情绪也如冰封了一般,再没了任何知觉。 直到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骇人的脚步声,听着那声音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 随着门被重重推开,手电筒从她的手中滑落,“咣当”一声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头顶的灯被季渊打开,见到跪坐在地板上浑身颤抖的宁玫,他眸中并没有过多的震惊,直到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手中的木质盒子上。 他冷眸微眯,阴鸷幽深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没有一丝温度。 他早早便在监控里注意到了潜入自己办公室里的小姑娘,虽不知她去自己办公室的目的何在,但他仍是扬起了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浅笑。 他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宁淮疼爱的这个小妹妹,到底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收起了笑容,冷眼瞥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闻叙。 在这个时候突然要为自己做心理疏导,还煞有其事地解释说是因为自己的病情而定的。 这么荒唐的理由,亏他敢在自己面前说得出来。 眼前的男人在他阴鸷的目光下腿脚瞬间瘫软,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他什么话都没说,在一片骇人的寂静中,男人却颤抖的更厉害了,甚至身体都完全伏在了地上。 他冷笑着起身,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下一秒,他的脚狠狠踩在了男人的手上,听着他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我……我错了……A1先生……” “求您……求您了……放过我吧。” 闻叙苍白的嘴唇剧颤着,喉间发出的声音沙哑又模糊,他不停地求饶,手已经红肿、渗血,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要令他昏厥。 “你记好了,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名心理医生。”季渊唇角一勾,在他面前蹲下来,“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无可替代的。” “我明白……我明白……A1先生。”极致的痛苦与眩晕下,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愈加急促。 季渊把脚从他手上抬起,淡漠地看着眼前男人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半晌,转身走出了房间。 宁玫极缓慢地抬眸,望向眼前这个满面阴翳的男人。 他比照片上苍老了些许,鬓角也染了白,可眉眼间依旧英俊又硬朗,身材也如当时一样高挑挺拔。 他正迈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步伐沉重,似是满含怒气。 她的目光笔直又执拗,毫不避讳地直直射向他,让他瞬间怔愣在了原地。 沉默地看着她盯了自己半晌,他才缓缓开了口。 “你大哥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吗?”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声音低沉。 他看着她那双熟悉的眼睛,思绪瞬间飘忽不定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双眼睛了。 让他在无数个深夜梦到的,魂牵梦萦的,每每想起总会感到钻心蚀骨的疼痛的……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你杀的吗?”她颤抖且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意的声音打破了他飘忽的思绪。 他眉心紧皱着,冷峻的面色瞬间变得紧绷。 “她叫苏禾,是吗?” 看见他愈加阴沉的脸色,她的心已经彻底跌到了谷底,她踉跄着站起来,却蓦然觉得浑身脱了力一般,只能靠在身前的办公桌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我……是她的……女儿,是吗?” 她的声音颤抖又破碎,几乎快要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她溢满了怒意的眸子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脸色惨白,狠咬着牙,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纤细的胳膊撑在桌面上,竭力让自己不倒下去。 她忽然就呼吸困难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里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了,好像早已没了知觉。 她究竟该怎样接受这个事实? 云也姐姐,就是她的亲姐姐啊! 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生活变得颠沛流离。 她的姐姐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原本美好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她失去了所有爱的人,日日夜夜处在痛苦与绝望之中。 而她则被杀人凶手带到了这个噩梦一般、培养恶魔的岛上,生活了整整十八年。 她彻底疯狂了,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尖叫着,嘶喊着,声嘶力竭,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就是他毁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生。 而季渊仍只是紧蹙着眉,冷漠地怔愣着凝视着她。 “你这个畜生!你就是个畜生!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直到听到这句话,他脸上急遽闪过一丝似是痛苦又似是狠戾的神情,冲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颈,用力把她摁到桌面上。 “别在我面前提你那个该死的父亲!” 他的声音含着淬血般的恶毒,掐着她纤细脖颈的手愈加用力,她的脸颊由于窒息涨得通红,竭力挣扎和踢打的手脚也脱了力,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而季渊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眸底猩红,眸中的冷意和阴翳尽显,手下了狠劲,像是要就在这里把她活活掐死。 宁玫渐渐阖上了双眸,感到身体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涣散…… 第77章 软肋 就在宁玫感到自己即将气绝的那一刻。 随着“砰”一声巨响,季渊的手松了力。 她像一个失了魂魄的布娃娃向地上滑落,却没有触碰到冰冷的地面,而是落入了一个宽阔又温暖的怀抱。 宁淮把她温热而颤抖的身体揽在怀里,下颌紧紧贴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眼眸里的慌张与担忧几乎要溢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玫玫。” 在他的安抚下,宁玫渐渐从刚刚窒息的濒死感中回过神来,她的脸憋的通红,嘴唇发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得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宁淮听着她沉重又痛苦的呼吸声,眼里闪过一丝急剧的心疼,在抬眸看向季渊的一瞬间又转变成阴沉的恨意,狠厉如狼。 他浑身被冷汗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脊背上,冒着丝丝冷气。 刚刚结束训练营的工作,他一身疲惫,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接到了宁野的电话。 “大哥,我刚刚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在忙,怎么了?”他迈着大步走上楼梯,语气平淡,带着疲乏。 “玫玫在办公室等你呢!”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激动,“估计已经等了挺久了,她今天主动要去接你回家呢……” 宁淮心里骤然又惊又喜,自从那天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