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色晴朗,星辰密布,清风拂过,枝头春意颤颤,尽力舒展着腰枝,枝叶相互辉映簌簌作响。
“阿瑾放松,不要那么紧张。”顾青灵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水。 安怀瑾破碎的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陛下……” 直至半夜顾青灵抱着累极了的安怀瑾沉沉睡去,睡觉之前不得不感叹一声体力真好。 等安怀瑾醒来已是翌日午时,新晋的侍君本是每日要给君后请安,但萧玉白怀孕,就免了这个习俗,直至孩子降生。 因此他比较清闲,还是不能适应这个身份,以前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自己。“你们退下吧,不必跟我…本宫。” 侍奴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发现自家侍君脾气怪异,从不让任何人接触他。“是,侍奴告退。” 转身进入内室换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衣服,向养心殿方向走去,但他并不打算去找顾青灵,而是找住在偏殿的小皓。 即便是当了侍君,安怀瑾也闲不下来,总想找点事情做,想起之前顾青灵让他教小皓习武的事情,今日也终于可以兑现承诺了。 养心殿内小皓坐在案前看书,只要顾青灵一有时间,就会亲自教他读书习字,他很聪明已经认的不少字。 两人之间也会有短暂的交流,即便是不想说话也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遇到不认识的字就会标注出来请教顾青灵。 自从上次他的情绪失控后,便没有在发作过,顾青灵专门找人记录小皓每天的情绪变化,渐渐的也摸清楚了一些门道。 “拜见安常在。”养心殿侍奴对安怀瑾算是比较熟悉了,只因小皓也很依赖他,两人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小皓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安怀瑾很开心,小手一张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脖子。 安怀瑾从身后拿出一把自制的小木剑递给他。“小皓,想不想习武,我教你。” 他的语气比较生硬,但眼里的宠爱做不得假,虽然两人都说话少,但缘分就是很奇妙,就算不言语,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这点就叫顾青灵不得不甘拜下风,本来想着自己亲自教小皓,后来直接做了甩手掌柜。 不因有他,只是她发现他们两人有共同点,安怀瑾比她更适合教小皓,她只是偶尔讲一些小孩比较喜欢听的童话故事,发现这些更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小皓双手接过,抚摸着那把精致的剑,喜欢的不得了。“谢谢,哥哥。” 他说的很慢也很轻,声音有些嘶哑,但安怀瑾还是听清楚了,抱起他来到外面的空地上,教他扎马步,简单一点的招式。 虽然不是做的很标准,但他学的很认真,累了也不吭声,安怀瑾有些心疼他。 安怀瑾学着顾青灵平时说话的语气轻声说道。“小皓,先用膳,一会儿哥哥在教你,好不好。” 小皓停下动作,接过安怀瑾手中的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点头,顾青灵想培养他自己动手的能力,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不让任何人帮他。 她想多做些事情,就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她不想在小皓的世界中只剩下发呆这一件事情,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值得他去体验,想必对他的治疗也有帮助。 两个话少的人坐一起吃饭,并没有任何尴尬,反而多了一丝温情,小皓时不时的也会抬起头冲安怀瑾灿烂一笑。 顾青灵坐在御书房听见王公公汇报,两人一起习武的事情,打心底为小皓高兴。 “小皓没有排斥,应该也是喜欢的。” 王公公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听说学的还很认真吧,这段时日情绪也很稳定,坚持下去应该会好的。” 顾青灵批完奏折,舒展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神情悠然。“南禾接到落尘宫了吗?” “回陛下,已经到了,这会儿应该用完膳了。” “嗯,想必他们很惦记他的母亲,带他们去检察院叙叙旧。”顾青灵眼中灵光一闪。 这两日的折磨南鸣淮的精神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说话疯疯癫癫的。 打蛇打七寸,用他们两人在刺激一下,想必还能收获点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顾青灵的最后一步棋。 “南常侍,这边请。”侍卫带着两人一间干净的牢房。 靠墙坐着披头散发的南鸣淮,白色的囚衣被汗水打湿,嘴唇干裂,脸上皆是疲惫之色,看起来睡的极其不安稳。 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两人不曾言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再无任何表情。 那些不见光的日子里,满腔的恨意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本以为在见他的第一眼应该是声嘶力竭的。 在心底重复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质问,也烟消云散,平静的不可思议,就像看到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突然像是感受到什么,南鸣淮睁开眼睛,看到前面两个面容相似的陌生人,心里总有一些熟悉感,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们是谁?”南鸣淮嘶哑的声音响起。 “呵,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才六年没见怎么就这么快忘记我了。”南禾打量着头发斑白的南鸣淮,讽刺意味满满。 南鸣淮眯着眼睛,似乎从两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影子,眼神又望向旁边之人,震惊的开口道。“你们是小宝和枝枝。” 南禾眼神微闪。“我以为你只记得那个毒妇给你生了儿子,难为你还记得我们。” “你不是已经……” “你想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南禾打断他的话,冰冷的眼神望着他,心底终于有了起伏,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南禾所有的不甘涌上心头。 “你们居然还活着太好了,若你父亲还在必定心生欢喜。”看的出来脑鸣淮很高兴。 “闭嘴,你不配提我父亲。”南禾情绪彻底爆发,父亲就是他的底线,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