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紧掩门窗,外面的风和雨透不进半分。 “公主,您最近总犯困,奴婢去找个太医给您瞧瞧吧。” 采薇给倚榻上的李华盈添了件衣服。 “说来也奇怪,最近畏寒的很,还总觉得身子乏……” 李华盈想了想,又说。 “还是不必了,想来该是春困的缘故。” 请太医就得惊动傅怀远,万一并无大碍,怕是又要被责备一番。 采薇想了想,说:“公主,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去年冬天那一遭事后,您身子就不如从前好了。” 李华盈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太医给李华盈搭完脉后,恭敬的对她回话。 “恭喜太子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李华盈听到这话,声音不仅提高几分:“真的?” 再得到太医千真万确的回答后,李华盈的手颤抖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没想到上天垂怜。 李华盈亲自送太医出门,嘱托道:“还请太医,暂时不要将我有孕的消息告知殿下。” “这……”太医有些为难。 “这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我想亲口告诉殿下。” 太医听此,终于应下。 李华盈松了口气,傅怀远对她的态度,让她拿不准傅怀远会怎么对她腹中的孩子。 但想到傅怀远平日里并不会踏进她的院子。 李华盈心里生出一丝侥幸: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或许等月份大了,傅怀远也就让她生下来了…… 余生她就一直守着这个孩子就好。 可谁知,不过三日,她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李华盈,你这个贱人!” 萧书婉怒气冲冲的闯入锦绣阁。 指着倚在榻上,绣着虎头帽的李华盈大骂。 李华盈下意识的将手里的虎头帽藏在身后。 谁知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萧书婉。 “我千方百计才求得的合欢酒,居然是便宜了你这个贱人!” 李华盈脸色煞白,喃喃默念着。 “……合欢酒……” 男女欢好,有时也不必动情…… 所以那天傅怀远对她的那份温柔,都只是因为合欢酒吗? “瞧瞧你这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萧书婉看着眼前的李华盈,嘲讽的笑出声。 “你不会真的以为,怀远哥哥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吧?” 萧书婉上前,抢过李华盈藏在身后的虎头帽,又拿起一旁的剪刀。 当着李华盈的面,一刀一刀绞碎那顶帽子。 李华盈从塌上撑起来,伸出手想制止萧书婉的动作。 “还给我!把我孩子的帽子还给我!” “还给你?” 看着狼狈的李华盈,萧书婉嘴角嘲讽之色更浓。 “孽种,就该同这帽子一样,被挫骨扬灰!” 李华盈听到这话,仰起头,盯着萧书婉,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萧书婉正准备开口,却被傅怀远冷漠的声音打断。 “李华盈,你这颐指气使的模样,真令孤大开眼界。你又想对书婉做什么?” 未等李华盈反应,萧书婉先转过身,含着泪望着傅怀远。 “怀远哥哥,我听说太子妃姐姐有孕,想着来恭喜一声,可哪曾想……” 萧书婉哽咽着,掩面又要哭起来。 “哪曾想姐姐看到我,就说我要害她的孩子,还绞碎了我亲手给孩子缝的虎头帽。” 李华盈听着萧书婉的话手脚发抖,急促的喘着气,想要解释。 “不是这样的,是……” “够了,孤给你留些颜面,你自己把这碗堕胎药喝掉,日后你好好安分守己,孤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第九章 傅怀远冷漠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炸响。 李华盈身体如枯木般,僵硬的呆坐在榻上。 “殿下,娘娘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求求你不要这样……” 采薇上前跪在傅怀远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傅怀远眸子一暗,用力握紧了拳,紧抿着嘴唇。 采薇感觉到傅怀远的冷漠,直起身,抬头看向他,磕破的额头渗出血,顺着鼻梁往下滴。 “太子殿下!你难道忘了,曾经在南疆,是公主不顾身份的护着你。否则,你怎么可能平安回国,还当上太子!如今,你怎么能……” 采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傅怀远踹翻在地上。 李华盈回过神,慌乱间,从榻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傅怀远神色阴沉,端起药,缓缓走向李华盈。 李华盈眼神绝望无光,她无助的摇着头,身体慢慢往后缩。 傅怀远蹲下身,掐住李华盈的下巴,强行把药灌进她的喉咙。 李华盈挣扎着,不慎被呛了几口,苦涩的药味瞬间灌满了她的整个肺腑。 李华盈逐渐停止了挣扎,像是一具万念俱灰的空壳。 傅怀远终于松开她,将空碗随意的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瓷片。 他轻轻闭上眼,双手微颤,整个人的呼吸有些急促,等在睁开时,又是满眼的清冷与疏离。 “怀远哥哥,你……这毕竟是你的亲骨肉啊。” 萧书婉走上面,故作叹惋的说。 傅怀远却冷声说:“南疆孽种,也配有孤的孩子?” 但随后又放缓了声音,对萧书婉说。 “倒叫书婉受惊了,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萧书婉娇柔的说道:“怀远哥哥今晚不陪我吗?” “孤今日还有要事。” 傅怀远开口安抚萧书婉。 “明日,孤就去陪你。” 萧书婉走前,用余光撇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李华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傅怀远看着如槁木死灰般的李华盈,眸中情绪翻腾,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起来。 采薇艰难的爬过去,想扶起李华盈。 “看好你的主子,若她再不安分,就别怪孤无情。” 傅怀远丢下这句话,便再也不管身后的李华盈。 李华盈突然就想起。 十年前,傅怀远在南疆为质,举步维艰。 是她不忍心,用自己的身份,庇护他。两人也是在那时暗生情愫。 傅怀远回国前,把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她,并许诺一定将她明媒正娶。 她就这样等着,等过了最合适的出嫁年纪。 为此,不惜多次忤逆父皇母后。 如今,她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我原以为,他还是在乎我的,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说我愿意等他。” 李华盈靠在采薇身上,嗓子沙哑而干涩。 “可是他那句盈儿,唤的是萧书婉。他心心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