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来了?月儿在哪儿呢?”
金夫人边走边问身旁的管家。 一转头就看见金曦月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金夫人欣喜唤了一声,“月儿,你可算来了,想死娘了。” 金夫人也没多想,一来便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这温暖而熟悉的怀抱瞬间让金曦月有一种在海上漂泊许久的船舶忽然靠岸的感觉。 她抬手抱住金夫人的后背,眼泪终究没忍住夺眶而出,几乎打湿了金夫人的肩头。 金老爷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有上前打扰这对母女叙旧。 金夫人后知后觉推开见女儿脸上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瞬间心疼坏了,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我跟你爹就猜到你们会今日回来,早就让厨房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吃的菜,你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夏茗,夏荷,你们也是,让你们好好照顾月儿,怎么还把人照顾瘦了。”金夫人不禁埋怨道。 “是我们照顾不周,还请夫人责罚。”夏茗低头道。 金曦月勉强止住眼泪后对金夫人说道,“娘,不怪她们,她们将我照顾得很好,是我前些日子觉得有些发胖才想克制一下食欲,看起来才瘦了一些。” 金夫人闻言嗔怪道,“你这孩子,这怎么成呢,身形固然重要但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以后可不许这么干了,该吃的还是得吃。” 金曦月笑着应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金夫人闻言才满意了,还不忘对夏茗夏荷叮嘱道,“你们记得看着她,别把自己饿坏了,要是她不听,来告诉我。” 夏茗夏荷连忙应是。 “诶?怎么不见侯爷?”金远松忽然反应过来,还朝门外望了望,却只见到一辆马车和几个卸货的家丁。 望了一圈不见人金夫人转头询问女儿,“你夫君没来吗?” 金曦月神色平静道,“他临时有公务,来不了。” 金氏夫妇闻言脸色都不约而同沉了下来,金老爷有些不满道,“他之前临应命去剿匪晾了你一个月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这好不容易回来,竟还有公务,上面是真不体恤人啊。” 金氏看向女儿问道,“既然他今日有事你何不改日让他一起来,算来今日才是你们第一次回门,没有丈夫相陪,外面的人该如何看你?” 金曦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想快点见到爹娘,我真的好想你们。” 金曦月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金夫人闻言心都化了,哪儿还能说她什么。 见女儿似有些委屈,金夫人连忙解释道,“娘没有怪你得意思,只是你已嫁为人妇,那侯府的水也不见得浅,你要还像未出阁那般冒冒失失做事不计后果,娘亲担心你吃亏。” 金曦月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她的娘亲总是处处为她着想,她记得顾家找媒婆来说亲时,娘亲也曾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若是嫁过去,她以后过得不会轻松,她更希望她能找一个人品贵重家世一般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可她当时少不知事,偏偏一眼认定顾明昭跟她就是天作之合,当时也是他上门求娶,她才以为他多少也是对她有意的。 “是不是你在顾家受什么委屈了?”金夫人似察觉不对劲试探道。 金远松闻言也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要是他们敢薄待你,爹爹自有办法为你讨回公道。” 金曦月连忙镇定下来,摇头道,“女儿没受什么委屈,也没人薄待我,只是女儿从来没有离开你们这么久,实在太想你们了。” 金远松看向夏茗和夏荷狐疑道,“你们小姐当真没受什么委屈?” 夏茗夏荷齐齐摇头道,“确实没有。” 见她两人一脸死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再加上她们是府里出去的丫鬟,想来也不敢骗他。 金远松和金夫人闻言才放下心来。 “你这孩子,怎么才离开一月,就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早知道就不让你嫁人,不然还不知道以后因为想我跟你爹你得抹多少眼泪呢。” 金曦月也不敢再哭让他们徒增担忧,破涕为笑道,“那以后我想你们了就回来看你们。” 金夫人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哄我们吧。” 虽然知道女儿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但金夫人听了还是忍不住高兴,几人也跟着一扫阴霾。 “好了,饭菜应该好了吧,我们去看看。”金夫人说着拉着女儿就往内院走去。 金远松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目光柔和地看着妻女,笑得一脸满足。 刚走没几步金曦月就看见一个身如玉树气质温润的男子正在不远处朝她看来。 金曦月神情微顿,说起来这世上能真心待她不求回报的除了她的爹娘就是这个名义上的兄长了。 她娘亲生她时落了病根,再无生育的可能,父亲也无纳妾的心思,所以他们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五岁时他们在路上偶然将他捡了回来,得知他并无亲人又觉得他十分对他们眼缘,便将他收为义子,他在一堆字中选了墨离为名,从此名为金墨离,成了她的大哥。 他比她年长三岁,刚开始她并不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很陌生的哥哥,她处处刁难他想逼他离开,可他的脾气出奇的好,从来不恼还在她闯祸后被罚时为她说话。 久而久之她也渐渐接受这个大哥,不得不说爹娘眼光确实不错,他很有经商天赋,成年不久后就开始帮他们顶起了金家的半边天,上一世如果他没有遇难,金家在他手里或许还可以往上走一走。 想到自己出嫁后都是他在爹娘面前尽孝,金曦月对他不禁生出许多感激。 她走到他面前,郑重行礼诚心诚意地唤道,“兄长。” 金墨离垂眸看着眼前规规矩矩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嗓音清冽道,“你之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金曦月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小时候都喜欢连名带姓叫他,虽然爹娘没少因此训斥过她,但都不痛不痒她也没放在心上,叫着便叫习惯了,直到她为人母才改了口,可之后见的次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上一世他跟爹落海后派人打捞了许久,最后只找到了爹爹的尸首,他们说他可能是被海水冲到了别处,实在找不到了。 她只好在爹娘坟墓旁给他立了个衣冠冢,那也是她第一次郑重地唤他一声兄长,可惜他当时已经听不见了。 |